廣陵,東陵亭。
“沒船大軍如何渡江?”徐晃看着半白了頭發的張冉,顯然這段時間張冉并不輕松,雖然不忍,但問題必須面對,這飛舸數量畢竟有限,奇襲管用,但要将二十八萬人都拉過去,這可不是百來艘飛舸能做到的,事實上這百來艘飛舸最多載五百人,而這次計劃要渡江的兵馬足有二十萬,五百五百的渡,哪怕飛舸很快,這得渡到何年何月?
“公明将軍,非是不願,事實上自文遠将軍駐軍于此後,便幾番想要設立水寨造船,但那江東如何肯讓?”張冉一臉苦悶道:“他們不斷派兵在這一帶巡視,一見我等立起了水寨,便揮兵來攻,我軍将士不習水戰,隻能眼睜睜的看着他們将剛剛立起的水寨燒掉,文遠将軍言:習水性的将士廣陵能招募到,但擅長水戰的将領我軍卻沒有,幾度交手,也不敢下水。”
張遼如今已經率軍去應劉勳之邀帶着曹性和魏續二将去舒縣救援了,所以這裡隻有張冉坐鎮。
高順皺眉看着沙盤上的長江,默不作聲,太史慈皺眉道:“這大江何止千裡?吾等難道不能在别處立下水寨?”
張冉苦笑道:“哪有那般簡單,要立水寨,水流必須平緩,否則若是水勢湍急,根本建不起來,而且就算能找到其他地方建立水寨造船,這船隻一多,體量必大,那時候對方沖過來一把火,數月苦工和耗費的财物便要被付之一炬。”
高順指着東陵亭這一帶延伸向北方的支流道:“既然如此,若是在這些小流造船,何懼他江東來襲?”
“是有造,不過皆是些走舸小船,比這飛舸也大不了多少,一船隻能容納三五人,如今也不過造了千餘艘,想要造艨艟樓船,就算造下了,途經一些窄河時也難過去,反而會阻塞河道。”張冉搖頭道,他和張遼在這裡研究了半年,這些問題哪會沒想過,但做不到啊。
“千艘其實也夠。”趙雲看向衆人道:“我軍雖然船少,但對岸卻多,這幾日我等派飛舸摸清對岸船隻所在,待戰事一起,我等領四百精銳先占了對方大量船隻所在,而後再用江東船隻渡我大軍過河,諸位以為如何?”
若是尋常精銳,哪怕是陷陣營四百人也很難攻下一座防守嚴密的港口,但他們這次帶來的可不是尋常精銳,而是訓練有素、配合默契而且戰力接近人體極限的強悍精銳,而且還是從天而降的打法,這種情況若還奇襲不成,那就是将領的問題了。
“此戰,我為先鋒!”徐晃看向高順和太史慈,帶着幾分征詢,畢竟趙雲有任務在身,不日便要前去跟張遼彙合,負責主攻江東的,還是他們三個,徐晃畢竟是初來乍到,雖有大功,但還未有過亮眼的戰績,卻能與呂布麾下久經戰陣的高順、太史慈、趙雲、張遼等人并列,難免會讓人心生不服,此戰也是他立威之戰!
“便有勞公明了,我等隻待文遠那邊傳來消息,公明入夜後便動身,攻占港口後,以狼煙或是烽火傳訊,這邊會派出熟悉水性的将士乘走舸渡江前去開船,同時也算增添援軍,公明屆時隻要将港口守好便可。”高順點點頭道。
“不過這幾日東陵亭一帶需得戒嚴,任何人不得出入,以免對方細作前來探聽虛實。”太史慈沉思道。
“多謝。”徐晃知道,這是高順和太史慈讓頭功給自己,心下感激,對着兩人抱拳道。
“諸位放心,早在公台先生準備将各軍調往廣陵時,廣陵便已經開始戒嚴。”張冉笑道。
雖說此舉難免讓敵人生疑,但也總好過被敵人看破虛實的好,否則呂布這般明為征民夫,實則将各路兵馬調往廣陵的事情若被江東得知的話,那孫策哪還有膽量去攻打舒縣?
呂布這次吞并江東的行動已經準備了數月,有信心吞下江東的根本底氣可不是那二十多萬軍隊,而是趙雲四将以及那五千從辰塔中走出來的精銳,這些,才是呂布有信心在短時間内橫掃江東的底氣所在。
當然,最關鍵的還是看江東有沒有神佛庇佑,那個于吉是否會出手阻止?
其實到目前為止,呂布和孫策之間的矛盾并不大,甚至短兵相接也就是今年才出現的事情,過去孫策和徐州的矛盾是陳家扛着的,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現在呂布急需擴張地盤,讓自己有一塊穩定的大後方,而剛剛被孫策皿洗了一遍的江東無論從地勢還是人心上來說,那都是最适合的。
有了江東,呂布的根基才能穩固,而不再是被三個諸侯夾在中間戰戰兢兢不知如何發展的受氣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