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以士聽着房外的動靜,又催何少白出門去看:“相公,我不喜歡夫妻之事被外人聽到,你去攆他們走開。
何少白也想,如此好的娘子,要慢慢品味一番,哪能讓窗外趴着幾個人,聽自己的快活事。當下順從地出門去,左左右右都察看一遍,回房闩緊了門道:“那幫臭小子,終于還是被我們熬走啦!”
何少白又喚了幾聲,要鐘以士寬衣上床,鐘以士隻坐着不動。她不知該如何是好,也許上了床,等何少白睡着了更便宜動手,可是那樣一來,自己清白的身子豈不就獻了出去!
我還未嫁人呢,我還嫁人嗎?
鐘以士眼前閃過所有認識的男人的身影,那些都不是自己想嫁的人,唯有謝玉田剛毅的臉龐在眼前一直晃,他是自己的恩人,為了他可以不惜身子!可謝玉田又是那麼一個讓她無法釋懷的人,為了他又怎能糟蹋身子!
鐘以士心亂如麻,難以決斷,坐在桌前如木雕泥塑一般。
“娘子,剛才你還再三催促少白歇息,這會兒為何又發起了呆?”何少白走過來,俯下身去欲要抱起鐘以士。
鐘以士順手端過茶杯,再次喂到何少白唇邊。
“娘子先嘗一口,少白再喝。”何少白盯着鐘以士粉嫩的嘴唇心猿意馬起來。
我要能喝豈不早就喝了!世上竟有如此磨磨唧唧的男人,實屬可恨!鐘以士恨不能抽何少白一個耳光。
“為什麼相公不能先喝?”
“唐代大詩人李賀有首詩道,‘蘭風桂露灑幽翠,紅弦袅雲咽深思。花袍白馬不歸來,濃蛾疊柳香唇醉。’娘子香唇不醉,少白的花袍白馬如何歸來!當然是娘子先沾了這杯子,少白才能一親芳澤,醉入花間。”
唉!鐘以士在心裡深深地歎了口氣,若沒有丢镖這一樁劫難,若是自己真能做了何少白的娘子,他,倒真是值得托付一生的好男子。
鐘以士不敢将茶沾唇,她知道那“春宵”的厲害,若真被藥倒了,可就前功盡棄了。
她甯願将身子交出去,等辦完了這件事,便尋個清靜之地,出家去罷。
鐘以士打定主意,将杯子擱在桌上道:“偏不遂你的願。”
鐘以士以為自己古怪,何少白卻覺得她風情萬種,一顆心早就醉了,哪裡管她喝不喝茶,上得床去,整個人全是他的,何況香唇。
何少白抱起鐘以士,輕輕放在床上,便要去褪她的嫁衣。鐘以士裡頭穿的是雜耍班子的罩衣,不敢讓他看見,低聲道:“相公,還不熄了燈嗎?”
“少白不舍得熄燈,要仔細欣賞娘子這曼妙的身體……”
“人家害羞嘛,今後有你看的,快去熄了燈。”
鐘以士的聲音柔美動聽,何少白不由得渾身酥麻,腳手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身不由己地回身緊走兩步,吹熄了桌上的油燈。
燈光一滅,鐘以士在電光石火之間作出抉擇,她不甘心玷污了清白之身,要放手一搏。于是騰空而起,一步便到了何少白的身後,左手去鎖他的脖頸,右手去抓桌上的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