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一早就在府門口妥當準備了,子安命人捆了梁嬷嬷,一同入宮去。
延襲宮裡,新上任的皇太後也起了個大早。
昨天她就得到了消息,說攝政王妃回來了。
張羅了那多天的戲,總算可以開場,她心裡也是十分的期待啊。
阖宮的人一大早就忙碌了起來,皇太後有個習慣,一大早起來得沐浴,沐浴必須得用鮮花花瓣,漱口後要用炖兩個時辰的羊奶燕窩潤嗓子,香粉得用雅高閣出的白芷香粉,價格昂貴。
這往日做太妃的時候,後宮曾削減開支,她的各項用度都減少,如今做了皇太後,後宮一應是她和胡歡齡主理,因此在用度上,要比往日更奢華上幾分。
且胡歡齡娘家有的是銀子,這些日子沒少給她上貢,因着這點,她對胡歡齡雖說滿意,卻也是骨子裡瞧不起,到底是商賈之女,也就懂這些巴結谄媚的把戲。延襲宮的掌事宮女如容手裡執着一把青國進貢的犀牛排梳慢慢地梳理着皇太後的頭發,瞧着銅鏡中已經年過六十的人,這些年,侯府也貢了不少銀子進來,給她打點和花費,她一股腦地用在了保養上,所
以,模樣看着也不過是五十出頭。
隻是不能笑,一笑的話,眼角的魚尾紋特别明顯。
“皇太後真是越看越耐看。”如容伺候了她十幾年,知道她最愛聽人恭維她容貌的話。皇太後伸手壓了一下眼角,歎息道:“到底歲月催人啊,想哀家年輕的時候,登門求親的人,把侯府的門檻都踏破了,哀家如今還記得,先帝第一眼瞧見哀家,眼底的那一抹驚豔,若不是後來,那些狐媚…
…罷了,罷了,都過去了。”
她眼底升起的怨怼緩緩地沉下去,得意地瞧着鏡子裡的自己,孫太後比她,可就差遠了。
頓了一下,她說“哀家聽說,那攝政王妃是個水做的美人兒,不知道比起哀家年輕的時候,可有遜色?”
“那自然是比不上皇太後的。”殿内伺候的宮女歡顔笑着走過來,手裡捧着一襲皇太後禮制朝服。皇太後淡淡地道:“也是老七不懂事了,娶了個媳婦,竟也不領給哀家瞧瞧,說到底,其實是孫太後不懂禮數,若但凡周全些,阖宮的太妃不得叫她親自拜見?再怎麼,也是先帝的妃子,邁過了床頭,他老
七不得叫一聲母妃?”歡顔道:“皇太後不必生氣,之前沒給您磕頭,今日不得給您補回來麼?還是以皇太後的禮數呢。再說,梁嬷嬷是個辦事妥帖的人,她出馬,想必那王妃也吃不了好,先給了她下馬威,今日入宮請安,她也
得夾起尾巴來,您也好在諸位王妃公主面前,叫她吃個大虧。”
皇太後緩緩地道:“哀家倒不是說要為難她,隻是到底是攝政王妃,若沒個禮數,這大周風氣還不都被她帶壞了麼?哀家昔日和相府的老夫人也相熟,知曉她不是那樣的人,夏子安是太過分了些。”“瞧着就鬧心,”歡顔嘴巴一撇,“如今京中的百姓還都說她好呢,可不是嗎?皇上那時候病重,她又有王爺撐腰,要成就個美名不是輕易的事情嗎?奴婢也是見識少了,竟不知道做女兒做孫女的,為了高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