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敬宗走後沒有多久,一條長長的車隊,就出現在管道之上,映入了李沐的眼簾。
真他娘的擺譜!
李沐心中忍不住的腹诽了一聲,盡管知道這是皇家的應該就有的儀仗,但還是忍不住的吐槽。
畢竟,見慣了太上皇李淵的單車微服私訪,以及李泰與李恪拜訪之時經常也是微服,李沐就對大擺儀仗沒有任何的好感。
畢竟,人家擺了儀仗,自己也要擺,這就很麻煩。
還好,這是書院,自己不需要,并且,拜帖之上并沒有寫要拜訪李莊,自然而然也就扯不到李莊儀仗之事。
反正李沐是這樣認為的,畢竟,按照拜帖上的字眼理解事情,最為簡單。
至于李承乾怎麼認為,他就不知曉了!
車隊不急不緩,在一聲聲的号子聲中,頭車轉過了彎,進入了書院的主幹道!
李沐理了理儀容,整理了一下衣衫,畢竟,對面是太子,哪怕衆大儒們怎麼不喜歡,自己也要給人家面子,畢竟皇室的背景還真沒有多少不開眼的敢無視!
隻是,不知道那家夥還記不記得鹽山之事!
李沐心中盤算着,那車隊已經停在了書院門口,随車而來的護衛,瞬間就散了開來,迅速将書院門口各處齊齊探查了一遍。
而後,一聲華服,頭戴金冠的李承乾被人攙扶着下了馬車。
“皇家書院代理院正李沐,見過太子殿下!”
李沐趕忙躬身行禮,然而,剛剛躬下身子就被一雙手給托了起來,緊跟着一聲輕笑聲在耳旁響起:“呵呵,院正無須多禮!”
擡頭一看赫然是滿臉笑意的李承乾:“自詩會一别,咱們方才半年多未見,沒想到李候竟已成為書院院正,當真是少年英才,令本宮心生敬佩!”
“不過,以李候當日所做之詩展現的才華來看,這院正倒也是名副其實!哈哈!”
這……
不對勁!
這家夥不對勁!
看着李承乾的哈哈輕笑的臉,以及這充滿拍馬屁的言語,李沐心中頓時警覺起來。
這家夥沒有在乎自己一人接待,甚至連衆大儒們提都沒有提,這……什麼意思?
這完全不符合他的人設啊,他怎麼會不在乎衆大儒們不給他顔面?
他的心兇可沒有那麼大的啊!
難道改性了?
不……不可能!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就被李沐否定,這家夥絕對不會改性,盡管現在看起來比去年為了五座鹽山就放棄王依塵的行為來看,像是成熟了不少,但眼中那散發着赤裸裸目的性的目光還是沒有絲毫變化!
難道……這家夥前來的目的是自己?
李沐不由愣了一下。
“哈哈,太子言重了,當日隻是随性而發,小子哪有什麼才華,再着這書院院正之職乃是衆大儒們嫌麻煩,隻願苦心研究學識,方才推給小子,還有,小子隻是代理罷了,真正的院正乃是陛下,這般頭銜,小子是萬萬不敢戴的!”
盡管李沐的年紀比李承乾大,但他還是将自己的身份放到了下面,然後順帶把自己嘲諷了一圈,将自己的價值大幅度壓縮。
目的隻有一個,表現自己其實是一個不值一提的人!
在發現李承乾特地跑過來,目标可能是拉自己進他陣營為他謀事的一瞬,李沐就想到了這個決策。
進他陣營是絕對不可能的,那簡直是活膩了,衆大儒們都避之不及,他豈會當那撞牆的豬,他可還想長命百歲,将來能弄子怡孫,跟着李承乾去送死,絕對不可能!
然而,李承乾卻像是沒有聽出李沐話語中的暗示,隻是在臉上的神色微微凝了一下後,就再次恢複了正常,笑意依舊。
“李候可真會說笑,當日,李候的詩才,可是精彩豔豔,震驚全場,那有無才之說,莫要妄自菲薄!”
“如今更是有如此家業,這可是讓全長安富商權貴都紅眼的财富,再說無才,那這天下可就沒有有才之人了!”
雖然這話李承乾是笑着說的,但李沐心中卻是冷笑不已。
不愧是皇家之人,這說話的水準日漸增長,比之前在詩會上,更加隐蔽了!
什麼叫做讓全長安權貴都眼紅的财富,這意思是衆多權貴富商都眼睜睜盯着自己,等着自己犯錯,然後一口把自己吃掉嗎?
還是說,我應該找個靠山,在他的庇護下能安翁度日,然後在分一些分成出去,算作交保護費。
而這靠山的人選,自然就是太子你了吧!
“呵呵!”
李沐輕笑一聲,揚天打了一個哈哈,擺了擺手:“太子殿下又言重了不是,小子雖有些家财,但小子的産業卻都是清清白白,該交的稅收一點都沒有少!”
“就算是鐵器作坊,亦有陛下的聖旨,至于香水之類的作坊,其中皆是有皇家的份子在内,我想就憑這一點,怕是沒有不開眼的權貴敢伸手吧,哈哈!”
說道最後,李沐又是撓着腦袋,裝傻一般的哈哈笑了起來。
而聽着這話的李承乾,臉色微微一變,心中頓時一沉,目光浮上了凝重。
事情有些超出他的預料,李沐的油滑程度,更是超出了他的預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