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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男頻 曆史軍事 滿朝奸臣,你讓朕怎麼當千古一帝

第一百五十四章 老吳兵不講武德搞偷襲,石梁河驢車漂移顯神威

  最初,吳國的探子們見了朝廷威嚴的軍容,幾乎吓得魂不附體,屁滾尿流地便跑回了泗州城。

  泗州守軍本來都快絕望了,準備開城門投降。

  差距太大,根本就沒有抵抗的念頭。

  若是開城門投降,等朝廷冊封了新的吳王下來,或許他們還是能在這泗州城做官……

  但沒想到的是,預料中的攻城根本沒有來,三十萬朝廷兵馬有絕大部分都繞過了泗州城,直奔後方盱眙而去。

  隻留下那麼一小撮禁軍,依舊在那邊駐紮着……

  當然,相比于泗州城内僅有六千的守軍,這些兵馬依舊是一個無比龐大的規模。

  但最起碼也沒那麼絕望了不是?

  此外,還有一件事也在刺激着泗州守軍的意志,那便是孫武的守城之策。

  泗州守将沈玚從前在孫武賬下,随他征戰楚國、越國,後來因為一些朝堂之事,才被調到泗州城來。

  他來到這裡之前,朝廷的旨意就到達了吳國,當時孫武便察覺出問題,就泗州的地形、守城叮囑了沈玚幾句。

  但也隻是粗略的叮囑,至于真正的布防,孫武本打算等朝廷兵馬到了,他再來泗州親自布防。

  誰料世事變遷,孫武如今已不在吳國,隻留下這道交給沈玚的守城之策,作為他對吳國的最後遺澤。

  沈玚目光堅定,回想着當日孫武的種種叮囑,在石梁河畔一一布防……

  石梁河對岸,再走五裡,便是左威衛連綿的軍營。

  天邊泛起一抹魚肚白,晨風吹拂着軍帳,此刻軍營中早已空蕩蕩的,隻剩下兩三百左右軍士和趙廷美在此護營。

  其餘人馬已經行軍四裡,來到了石梁河畔。

  河面上漂着一層朦胧的薄霧,隐隐能望見遠處河對岸的蔥郁草木,細膩濕潤的河風拂面,卻怎麼也吹不開這層薄霧。

  “天助我也!”

  趙匡義坐在一匹毛發純白的高頭大馬上,一身威武的山文甲,頭戴雙翅紅纓兜鍪,橫槍立馬,望着奔湧的石梁河水,高興地一拍大腿:“恰逢大霧,我軍必勝之!”

  在他身旁,左威衛大将軍劉光義也是差不多的打扮,隻不過他騎的則是一匹黑馬,此刻劉光義頗為納悶,忍不住轉頭問道:“将軍,為何有大霧,我軍就能勝?”

  “枉你還為将軍,連兵書都沒讀過吧?”

  趙匡義瞪了他一眼:“河面有大霧,泗州城裡的吳軍便看不到我軍渡河!”

  “最驚險的渡河不用擔心,而我軍兵力又五倍于泗州守軍!如何不勝?”

  劉光義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沒能開口。

  不管有沒有霧了,三萬對六千,這場仗似乎也沒什麼懸念,何必為了這麼點小事罪他呢?

  “将軍所言有理。”

  劉光義讪笑着奉承道:“此戰我軍必勝。”

  ~~

  石梁河對岸,沈玚望着這河面上籠罩的一層薄霧,亦是非常興奮:“天助我也!恰逢大霧,我軍必勝之!”

  副将周隼心裡卻有些沒底:“為何大霧便是我們勝?朝廷兵馬看不到我們,可我們也看不清他們的動向啊!”

  沈玚卻輕輕一笑:“今日有霧,左威衛在河對岸便看不清這邊的情況,最利于我軍設伏!”

  “至于我們……需要看清他們的動向嗎?等他們渡河過來,入了我們的埋伏,到時候直接打就是了。”

  “這……”

  周隼一臉難色,忍不住道:“不知道左威衛的動向,連他們是否在這紅泥灣渡河都不知道,若他們在别處渡河,我們豈不是白埋伏了?”

  沈玚立在戰車上,遙望籠着薄霧的河面,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此處雖為石梁河中水流最急的幾處之一,但河道卻窄,大将軍曾言,朝廷兵馬若有攻泗州,必會選此處渡河。”

  “這……唉~”副将幽幽歎了口氣,不知該怎麼說。

  沈玚轉頭望着他,神色又凝重起來:“上遊的水軍部署的如何?”

  周隼也立刻打起精神來:“将軍放心,八百人早就全數到了,一個也不少。”

  “現在楊将軍正帶着他們攔水,不管左威衛從哪渡河,都能沖他們一把!”

  沈玚卻微微皺了皺眉:“不要攔太多,若水流太緩,定會被左威衛看出端倪來。”

  “您放心!”

  周隼得意一笑:“楊将軍可是老手了,兄弟們也都是有經驗的,定不會叫朝廷的那些旱鴨子看出來!”

  沈玚默默點點頭,凝望着遠處河面。

  河上霧氣突然出現一陣不正常的翻湧,水花聲也漸漸變大……

  沈玚眸子一縮:“來了!”

  石梁河對岸,趙匡義依舊跨在馬上,手持長槍,望着滾滾河水,一隊隊禁軍搬着早就紮好的蒲筏、械筏,跳入河水中。

  先前遊過去的善泳軍士也在河面上連起了一條條飛絙,步卒們便牽着這些粗大的繩子,跋涉過河。

  突然,前方有一名傳信的兵士渡河回來,也不顧身上正在滴水,便跑到趙匡義馬前,俯身禀報道:“将軍,前軍三千人,已盡數登岸,并未發現伏軍!”

  “好!”

  趙匡義哈哈一笑:“吳軍果然還被蒙在鼓裡!”

  “走,随我渡河!”

  他大臂一揮,便從馬上下來,走到專門為他準備的小舟上。

  劉光義等幾名左威衛将領也急忙下馬跟上他。

  左威衛内設上将軍一人,大将軍一人,将軍二人,長史一人,錄事參軍事一人,倉曹參軍事二人,兵曹參軍事二人,騎曹參軍事一人,胄曹參軍事一人,左右司階二人……

  官職繁多,但今日能跟在趙匡義身邊的,都是上層将領官兵。

  他們同趙匡義坐一條船,至于的馬匹,自然有人牽着另外運送過去。

  四名軍士劃着船槳,在湍急的河流上載着意氣風發的趙匡義和一衆将軍們緩緩來到了河對岸。

  “走,我們去前面看看。”

  趙匡義下了船,也不待馬匹被運過來,便領着幾名将軍,興沖沖地向前走去。

  三萬大軍渡河急不得,事實上,趙匡義本來也沒想着趁清晨時間,突襲泗州城。

  五倍的兵力差,還管你早上晚上?什麼時候打你都不是對手!

  隻是渡河的時候才是左威衛最脆弱的時候,他要的是盡快渡河。

  幾人來到最前方,方才渡河過來的士兵正在砍伐樹木,配合着工匠制造一些簡單的攻城器械,為一會兒攻取泗州城做準備。

  趙匡義邊打量,邊點頭,同諸多左威衛将軍商讨着等會兒宮城的情況。

  

  突然,一支箭羽自前方密林中鑽出,攜勁風襲來,嗖地一聲便劃過了趙匡義耳邊,釘在後方樹上,箭尾嗡嗡顫響。

  衆多将軍登時都傻眼了。

  還是劉光義反應的快,他一把将趙匡義撲倒在地上,口中還不忘高聲吼着:“有埋伏!保護将軍!”

  衆多正在營建器械的左威衛士兵紛紛提起刀槍,向着這邊奔來。

  但這一聲也像是對吳兵們進攻的指引,四周密林間突然戰鼓聲大作,一杆杆軍旗高高豎起來,随後便是大量的草木翻倒聲,鳥群驚飛聲,似乎有大量兵馬向河邊奔來,同時傳來的還有震耳欲聾的喊殺聲!

  “殺!”

  “朝廷兵馬已經被包圍了!放箭!”

  “我們的水軍馬上就到,他們已經再無退路,随我殺敵……”

  種種大喝聲,林中似乎埋伏了千軍萬馬,令已經過河的衆多左威衛亂了陣腳。

  “有埋伏!”

  趙匡義這才一把推開劉光義,望向遠處密林中沖殺而來的吳軍,難以置信地瞪圓了雙眼,:“怎麼可能有埋伏?吳國人為何知道我們在此渡河?”

  “結陣應敵……”劉光義的喊聲還沒出嗓子眼兒,身邊就傳來了一聲大喊。

  “快!快撤!”

  劉光義等一衆将領都是一愣,轉過頭去,發現趙二将軍已經跑出好幾步去了。

  看來方才擦着耳朵的那一箭真把他吓得不輕。

  見主将都跑了,原本已經拿起兵刃,欲要結陣的将士們也紛紛向後跑去。

  衆多将領對視一眼,無奈地跟上趙匡義的腳步。

  趙匡義一邊往後撤,一邊趕緊讓周圍士兵過來掩護他們。

  隻是将軍們都一個勁兒地撤,就讓士兵們更加喪失信心,紛紛向後跑,陣型一下子全亂了。

  幸好左威衛是朝廷禁軍,不是什麼爛到骨子裡的雜牌軍隊,還有士卒不斷趕來,護衛在将軍們身側。

  但其餘大部分士兵見他們跑,也一個勁兒地跟着往河邊跑。

  如今情況确實不太好,若三萬兵馬都已經渡河,吳兵口中的包圍就隻是一個笑話。

  但如今隻有三四千人過了河,人數指不定還不如吳國人多,這就很叫人心裡沒底了。

  而最讓人慌張的是,吳軍口中喊的水軍來了。

  若是被水軍截斷了河面,那他們這些人可就真的有來無回了。

  留在對岸的将軍本來想着讓那三千多左威衛頂住,剩下的兩萬多人抓緊時機搶渡。

  不用全過去,隻要過去兩千,就能暫且穩住局面!

  一直有兵力補充,對岸的左威衛,是會越打越強的!

  可沒想到那三千多人根本就沒頂,而是一股腦兒地往回跑。

  這下後面人根本就不用再上了,一塊往回撤吧!

  對岸,箭支不斷從身後襲來,一衆左威衛将領護着趙匡義就往河邊跑,他們後方還有士卒舉着盾牌保護。

  但不管保護的再怎麼嚴密,也有漏下的縫隙……

  趙匡義一邊跑,一邊對周圍高喊道:“不要跑,他們根本就沒有水軍,待大軍渡河過來,吳軍定然難逃一敗!”

  隻是他自己也在跑,所以這話也就沒怎麼有說服力了……

  喊着喊着,趙匡義的黑臉突然一白,腳步都踉跄了一下,随即也不喊了,咬着牙繼續向前跑。

  突然,河岸邊傳來了一聲尖叫,渡河過來的一個匠戶指着石梁河上遊,臉色蒼白,顫顫巍巍地道:“吳國的水軍來了……”

  旭日東升,河面霧氣漸漸消散。

  所有人齊齊向上遊望去,隻見一線半人高的白潮疾速湧來。

  浪潮之後,便是在河上連綿的舟船,旌旗獵獵,攜天地之威,勢不可擋。

  “他娘的……”劉光義暗罵一聲。

  衆多士兵臉都白了,要麼躍下河水,要麼攀上飛絙,向河對岸趕去。

  “别跑,都回來!”

  劉光義大聲叫住那些渡河的軍士,衆多将領們也齊齊呼喊。

  以潮水湧來的速度,這些人根本到不了對岸,到了河心就會被大水沖上,還不如回來迎敵。

  隻可惜左威衛遠遠到不了那麼令行禁止,人在危境下下意識就會相信自己的判斷。

  眼見事不可為,軍士們全都亂成一團,劉光義恨恨地跺了跺腳。

  既然無法守下來,那就隻有先保全自身了。

  他轉頭望向趙匡義:“将軍,咱們也撤吧!”

  “好……撤……”趙匡義的一張大黑臉卻有些蒼白,說話時嘴唇都在打哆嗦。

  “将軍,你怎麼了?”

  “趙将軍你沒事吧……”一衆将領這才注意到他的情況,紛紛吓了一跳,七手八腳地檢查他身上有沒有受傷。

  結果就在趙匡義的屁股上,發現了一根直愣愣還在晃悠的箭羽。

  “趙将軍乃真猛士也。”

  一個将領忍不住豎起大拇指,贊歎道:“身披箭創,與我等同行百餘步,視劇痛如無物,真漢子!”

  “去你娘的,什麼時候了,還在這冒酸水!”

  劉光義一巴掌糊在他後腦勺上,怒道:“吳兵都殺過來了!”

  “分頭跑,别讓人一窩端了!”

  他恨恨地望了一眼河面,又轉回頭來咬牙切齒地對衆将道:“都他娘的跑快點!誰要是讓吳兵抓了俘虜,可别指望老子會顧忌你們,不去攻城!”

  “是,将軍!”

  一衆将領登時便做鳥獸散,生怕自己被抓了。

  劉光義則扶着黑臉發白的趙匡義,躲避着如雨的箭支,專門往密林裡鑽。

  隻是他們兩衣着如此威風,如此與衆不同,吳兵們又怎麼肯放過這兩條大肥魚?

  “追!”

  “别放跑了那兩個人!”

  吳兵們追殺着逃散的左威衛,還有一大票人向趙匡義這邊沖來。

  突然間,河上傳來轟地一聲。

  所有人都一驚,轉頭望去,發現那洶湧的潮水已經沖過來。

  正在努力往河對岸跑的那些左威衛、工匠們果真剛遊到河心,一聲聲慘叫傳來,便被吞沒在了洶湧的河水中……

  “換,換上小兵的衣服!”

  趙匡義腦門兒上冒汗珠,趁着所有人都愣神的時刻,發揮了急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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