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彥霖坐在後院看書。
過了一會兒,一個穿着得體的男子走了進來。
“殿下,李老闆到了。”
那個穿着得體的男子走過來,行禮道:“草民參見殿下。”
“不必多禮,坐吧。”
男子坐下來。隻剩下他們兩個人在後院。
“丁在年呢?”
“他去北京了。”
“他這麼着急去北京?”
“是的,他要去見皇帝陛下。”
“他這有信心?”
“是的。”男子臉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似乎永遠都是如此。
“他真的不怕死?”
“他不會死。”
“他憑什麼認為我父皇不會殺他?”
“我是說,他的精神不會死。”
“你的意思是,他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
“是的。”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我們發現我們的對手,不是靠陰謀就可以對付的。”
朱彥霖笑起來,她的笑容之間,頗有崇祯的影子:“所以,你們打算用陽謀?”
“是的。”
“你們倒算用什麼陽謀呢,讓丁在年去送死的陽謀?”
“殿下,其實我們都知道是什麼。”
“我不知道。”
“你知道。”
朱彥霖不說話了。
她手裡拿着一本叫《工業時代》的書。
“所以,他憑什麼認為他能見到我父皇?”
“自然是有辦法的。”
“我很好奇丁在年會跟我父皇說什麼。”
“說這個時代,說未來。”
朱彥霖下一頁,上面寫着一行字: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
人是不能違背時代的發展的,無論個人還是利益集團,多麼有野心,都不可能違反人類社會的基礎規律。
崇祯二十六年秋天的一個早晨,崇祯吃完早餐後,在禦花園擺弄最新的火槍。
這不是燧發槍,而是下一代的步槍,有效射程已經到200米了。
從昨天内閣提報上來的最新數據來,大明朝每年在科學和科技上投入的經費,已經超過1000萬兩。
電池、無線電的技術都在一步步成熟。
有人專門開始研究電,甚至對電燈進行大量研究。
崇祯相信不久的将來,大明朝的科技還會再往前走一個台階。
片刻後,趙清月走了過來:“夫君。”
“你來了,坐。”
“夫君這麼早就在擺弄你的槍。”
朕的槍?
“最近閑來無事。”崇祯倒是惬意得很,前些年整天忙東忙西,現在世界太平了,終于可以過養老生活了。
“夫君,有一個人來北京了。”
“誰呀?”
“丁在年。”
崇祯正準備射一槍,忽然停住了。
“他來北京作甚?”
“來見你呀。”
“來見朕?”崇祯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他朝前面開了一槍,然後說道,“他敢來見朕?”
“這是他說的,他給我寫信,信就在這裡,你自己看。”
崇祯接過信來,好家夥,還真敢來北京來!
“他見朕幹什麼?”
“說是有話要跟你說,單獨談。”
“談?”崇祯更是奇怪,“好啊,讓他進宮來,看他敢不敢來。”
“我給他回信?”
“你給你回信。”
崇祯越發奇怪,丁在年這些年一直偷偷摸摸在暗處,經常玩陰謀小道,怎麼忽然之間要見自己了?
下午的時候,崇祯小休了一會兒,然後起來給三兒子朱慈炤發了一份電報。
過了一會兒,趙清月又來了。
“夫君,人就在宮外。”
“王承恩。”
“奴婢在。”
“你帶人去把人帶進來,帶到乾清宮來。”
“是,奴婢這就去。”
不多時,丁在年就被帶到了乾清宮。
崇祯終于見到了這個人。
這是一個樣貌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男子,大概三十出頭,就是扔在大街上,沒有人會去多看一眼的角色。
他穿着一件很普通的舊布衣,舊到袖口已經發白,但洗得很幹淨。
他站得很挺直,目光很明亮,很清澈。
像一個鄰家和善的兄長。
絕對不像是那種在暗處挑動的反賊。
這種人,确實很難抓。
“草民丁在年,參見陛下。”
“你真的是丁在年?”
“不會有假。”
“那你為何來見朕?”
“來赴死。”
“僅此而已?”
“來請教陛下一個問題,請教完了,就赴死。”
張凡讓所有人都出去。
“什麼問題,你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