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被攻破,楚南并沒有急着北上,而是迅速安排人手丈量耕地,推行徐州新政。
新政這東西,隻有這個時候最好推廣,阻力都在外面,等以後穩定了再想推廣,那面對的就是内部阻力,會更麻煩。
“江淮之地的豪商與我等是有貿易往來的,這合肥往日也是我軍與荊襄貿易的主要路徑,如今即為我軍所得,日後與荊襄、江東的貿易便主要在此了,是以此地我等要完全掌控!”楚南出了搞合肥内政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對合肥未來進行規劃。
把合肥直接當做貿易型城池有些冒險,畢竟這裡也算是和江東的前線,所以楚南準備将這個貿易位置往前推一推,但這裡需要武力威懾。
留誰鎮守是個問題,黃忠、魏延,楚南不想放人,而且兩人本事夠了,但資曆不夠,把他們留在這裡,呂布不會同意。
但剩下的魏續、曹性、魏越、宋憲、成廉這些人……有點兒鎮不住場面。
看了一眼一臉期待的魏延,楚南無語道:“莫要太興奮,這個位置,暫時你還夠不住,本事夠了,但你根基尚淺,尚不足以獨當一面。”
魏延聞言多少是有些失望的,有些不甘道:“主公以為,何人足矣鎮守?”
“張遼将軍或是高順将軍,我更偏向張遼将軍,他智勇雙全,有豐富經驗,由他鎮守合肥,我也更放心一些。”楚南說完有些歎息,其實合肥守将最好能懂水戰,可惜呂布麾下這樣的人太少,糜芳的天賦倒是附和,但能力太拉跨,獨當一面還做不到。
“鎮守合肥之人,不但能力需強,還需能服衆,你才來多久,已經升為将軍,再升,你就該倒黴了!”楚南看着魏延好笑道。
能力強不代表服衆,魏延這段時間立功雖然不少,但要說服衆還做不到,若現在就把魏延推上高位,隻會讓魏續這些人心生不忿,現在魏延其實已經有些遭嫉妒了,隻是楚南幫他把一些東西給擋開了,否則魏延在這裡不會比在南陽好過多少。
如果換做張遼在這裡鎮守合肥乃至九江,那就沒人敢說什麼了,作為呂布軍中的元老級武将,張遼無論是能力還是資曆,都沒人敢說什麼。
“合肥真這般重要?”魏延不死心的問道。
“現在看來,速下江東是不可能了,這合肥位置便凸顯出來,無論日後攻打江東,還是防備江東偷襲,這合肥都是必争之地,你說呢?”楚南覺的以魏延的水平不該問出這種問題來,多半還是心有不甘。
“文長将軍,你比我還長了十歲,按理說,我不該對你指點,将軍統兵之能,也遠在我之上。”楚南收起地圖,看着魏延認真道。
“不敢。”魏延躬身道。
“若不是我你就敢了?”楚南笑道。
魏延沒說話,他心裡确實不大服氣。
“其實官場不管到何處都一樣,換做我是其他将軍,也不會服你。”楚南道:“有本事又如何?上面将你權利一卡,就似南陽一般,那胡車兒稍微動些權利,便可令你有才無處發,你若有本事,那自然可以翻天覆地,但若沒這個本事,就該學會和光同塵,先融進去積蓄力量,待你力量足夠時,再做自己想做之事,到那時,何人能攔你?”
魏延皺眉看向楚南,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你可有改變所有人的本事?”楚南問道。
“末将不能。”魏延搖了搖頭。
“除我之外,此時你若遭人陷害,又有幾人肯為你出頭說話?”楚南又問道。
魏延搖了搖頭,道理他懂,但這感覺,很不爽。
“你現在就像插在地裡的一根木棍,再硬想要把你拔除都不會太難,但你若是一棵樹,想要将你拔出來可就不容易了,這世上的很多事情我們都無法改變,既然無力去變,那便先順勢而為,同時積攢力量,待有一日,你力量積蓄足夠時,才是發力之時。”
見魏延還是一副郁郁之色,楚南有些頭疼,還是嶽父好啊,一點就透,一說就通!
“其實大多數道理,我相信你們比我明白,文長,我隻問你一句,你信我否?”楚南看向魏延,放棄了說教,或者說,其實所有人骨子裡都是排斥說教的,因為當你對一個人說教的時候,無形中就是在傳達一種信息:“老子比你厲害,你得聽老子的!”
但人的天性卻是好為人師,索性簡單粗暴一些。
“主公說的哪裡話,末将自是信主公的。”魏延這話不敢反駁,楚南算是他的恩人,同時還有知遇之恩,這段時間,雙方相處的也很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