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這幾日不用去衙署?”楚府,看着陪着兩個孩兒玩兒的不亦樂乎的楚南,呂玲绮不想承認自己有些吃味了,除了晚上,白天自家夫君似乎都在圍着一對兒女轉,倒是學了不少技能,陪伴她們成了順便。
作為一家女主,呂玲绮覺得自己應該大度,夫君納妾時,她有過類似的感覺,但并不強烈,但看着夫君眼中隻有别人而且每天如此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有些不滿,都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連呂玲绮自己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一時間她甚至分不清自己心聲怨怒是因楚南不理會自己,還是兒女短短幾天就跟爹這麼親。
楚南擡頭,疑惑的看了妻子一眼,這是吃哪門子飛醋?晚上不是玩兒的很歡嗎?
“稱病了。”楚南招來阿黃,讓阿黃拖着女兒來回奔跑,他則坐到呂玲绮身旁道。
“此戰雖勝,然天下未定,夫君這般太過纏綿于兒女私情之中,是否有些怠惰了?”呂玲绮有些擔心的看着楚南。
“夫人放心,事情并非你想的那般簡單,此番稱病不出,自有圖謀,過些時日,夫人便知。”楚南接過綠漪端來的茶湯,擡頭看她一眼,見她嘴角還殘留着米渣,無語道:“又偷吃?”
“奴婢知錯。”綠漪連忙道歉。
“态度倒是不錯。”楚南無奈的揮了揮手,小丫頭做事勤快認真,心也細,就有一點,好吃,也不知道吃去了何處,好像永遠吃不飽一般。
“下去吧。”楚南擺了擺手,示意綠漪退下。
“昨日去父親府上去,儀門正在修繕。”呂玲绮聽得楚南這般說,也不再多問,轉而說起了其他事情:“着人打了塊匾額,聽說光是這塊匾額,便耗費萬金。”
“嗯,知道,嶽父還來與我說過,匾額成了後,還想讓我幫忙加固。”楚南點點頭歎息道:“說起來,嶽父如今身為大将軍,也可說是位極人臣了,對呂家來說,這是光耀門楣之事,也難怪嶽父他這般高興。”楚南笑道。
“隻是夫君不覺得此事有些……”呂玲绮說到這裡沉默片刻後看着楚南低聲道:“私下裡聽人嚼舌根,說父親小人得志。”
畢竟是自家爹,她這般說有些沒了規矩,隻是在楚南身邊,她已習慣了什麼事兒都問楚南的意見,是以就算是在背後議論自家父親,也并不覺得有什麼。
“其實人驟然暴富或者驟然獲得權勢,都會膨脹,哪怕告戒自己不該如此,但真的遇上了,還是會飄,随着歲月沉澱以及自身見識、閱曆的增長,回頭看時,都會覺得以前某件事幼稚,夫人說的這個,隻不過是那些出身便有這些東西的人居高臨下的嘲諷而已,但卻不知,他們祖輩獲得這些的時候,也一樣有過類似的心态,人非聖賢,若以聖賢的标準來看,這天下所有人都是小人,夫人不必為此煩心,過段時日便好了。”楚南對這種說法顯然不是很贊同。
窮人驟富,驟然進入一個自己所不熟悉的領域,肯定會不知所措,做一些在旁人看來很沒格調的事情,這本身隻是對未知領域的探索和模彷而已,無需追捧,但也沒必要貶低,過了這個勁兒,習慣了目前的地位自然就會回歸理智和平靜。
世人最大的毛病,就是總喜歡用不變的目光去看待一個人,但誰都有人生,人的幼年、少年、青年、壯年以及暮年都有可能不同,這樣看人,有失公允。
當然,這話楚南也隻能說說自己的觀點,至于旁人如何說,楚南有天大能耐也堵不住悠悠衆口,時間久了,這事兒就澹了,本來就是一件無傷大雅之事。
“家主,公台先生來了。”綠漪又回來,對着楚南一禮道。
“快請!”楚南聞言起身道。
呂玲绮和甄宓抱起一雙兒女,退入了後堂,楚南則出門相迎。
“老師今日,怎有空來此?”楚南迎上陳宮,笑着将他迎入客廳。
“今日朝中有人上書,讓陛下拜子炎為丞相,我此番過來,是帶天子诏書來的。”陳宮将一份诏書放在桌上,看着楚南笑道:“子炎以為如何?”
“就勞煩老師再跑一趟,替我與天子說,弟子身微德薄,不堪此大任,還請陛下另擇賢能。”楚南沒有去看那诏書,這東西,有固定排版,不堪也大概能知曉其内容。
一封诏書就想了事,這可不行,此番丞相之位他自然是要的,但不能就這麼要,越是身居高位,越是不想留人口舌,這姿态得做足了。
“今日朝中,來了蜀中使臣前來朝見。”陳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