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三年沒抽過煙的高揚緩緩吐出了一個煙圈,在他的腳邊已經扔了十幾個煙頭,大部分都沒有抽完,還剩下長長的半截,混合型的煙對于高揚來說太難抽了,他還是習慣抽烤煙型的。
心煩意亂的高揚把燃燒着的煙頭在手裡掐滅後,看着一臉平靜的崔勃,突然覺得有些惱火,他走到坐在一張椅子上正在擦槍的崔勃跟前,一巴掌扇到了崔勃的腦袋上,然後低聲道:“你個沒心沒肺的二貨,老毛子還在裡面做手術呢,你擦個屁的槍啊!按照常理,你現在是不是該安慰我一下,說格羅廖夫肯定沒事的嘛!”
崔勃一臉茫然的擡起了頭,眼神迷離的看着高揚,道:“啊!啊?哦,老毛子不是去做手術了嗎?你還擔心什麼?他又不是生孩子,你轉悠什麼啊?”
“你,你,你這……”
高揚徹底無語了,他指着崔勃你你了半天,卻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或許對于崔勃來說,把老毛子送進了手術室就代表着沒事了吧,而高揚也不知道怎麼對崔勃這二貨解釋了,在一個卧室改造而成的手術室裡,讓一個看起來很不靠譜的老頭做手術,然後手術已經做了四個小時了,裡邊還沒傳來任何動靜,如果這樣都代表着肯定沒事的話,那隻能說明要麼就是崔勃真的是二貨,要麼就是崔勃的心大到了極點。
看着急的團團轉的高揚,一個一臉平靜坐在一邊的阿拉伯人突然道:“安靜些,如果你的朋友還有就救,那他就一定沒事,如果你的朋友沒得救,那你讓誰來也沒用,我已經告訴你了,進去的那個老頭是利比亞最好的醫生,也是世界級的醫生,所以現在還沒有結束手術,那說明情況不錯。”
高揚苦笑了一聲,道:“謝謝你,阿蔔杜勒先生,我相信你說的話,可我還是擔心啊。”
阿蔔杜勒正是摩根安排在利比亞的代理人,四十來歲,長相和打扮看起來和本地人沒有任何區别,但說話做事的風格卻是典型的美國人,據高揚所知,阿蔔杜勒本來就是利比亞人,隻不過在很小的時候就去了美國。
阿蔔杜勒站了起來,從高揚的手裡要過了煙盒和打火機,給自己點了一顆煙後,還是一臉平靜的道:“你說要抽煙,但沒說過要把我的煙全都抽完,而且還很浪費,你得知道這裡是阿拉伯國家,煙很難買到的。”
“抱歉,我有些太緊張了,請理解,正在動手術的那個是我朋友,我沒辦法冷靜下來。”
阿蔔杜勒看了看崔勃,再看看高揚,突然道:“相比較而言,你的狙擊手朋友比你冷靜多了,他從未表示一絲一毫的煩躁,你該向他學學。”
高揚張大了嘴巴,愣了半響之後才讪讪的道:“拜托,他那不叫冷靜好不好,他根本就是沒心沒肺的天然呆好不好?你知道什麼叫天然呆嗎?”
阿蔔杜勒搖了搖頭,道:“你現在很急躁,請問這樣對你裡面的朋友有用嗎?如果沒用,為什麼不學着哪位狙擊手一樣冷靜一些呢?”
高揚啞口無言,他仔細琢磨了一下阿蔔杜勒的話,覺得好像也沒什麼錯,崔勃可以說是沒心沒肺,也可以說他遇到任何事都會一樣保持冷靜,而這種特質,狙擊手極為需要,而一個成功的狙擊手,也大都具備這種沒心沒肺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