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以海沒打算跟譚泰硬碰硬,但還是想搶先他一步把淮安拆了。
兵分兩路而進,一路走運河水陸而進,一路先沿長江出海,再沿海岸北上,加上先前已經進駐洪澤湖和高郵湖,以及黃河口廟灣的幾支人馬,這次朱以海也算是精銳盡出了。
甚至還有在江北組建的鄉團義勇們,沿東面運鹽河北上。
在旁人看來,監國這是因譚泰扒墳侮辱先祖的激烈反應,是要去報仇雪恨的。
瓜洲到淮安的運河稱為裡運河,古稱邗溝,俗名裡河,長約三百餘裡。大明時對運河十分重視,多次疏浚,在江淮之間開挖月河,修築東堤,進行湖漕分離工程。
也因為這條運河,使的兩岸興起了許多漕運城鎮,因漕運的糧鹽大興,甚至手工商業發展很快,不過在崇祯末年,運河兩岸也遭遇戰火,興也因運河,敗也因運河。
兵過如匪,來來往往,運河兩岸也飽經戰火,備受摧殘。
運河不算寬,寬約五到十丈,水也不算深,但因為朝廷幾乎年年疏浚,以保證漕運,所以就算到此時,裡運河上行船,仍十分便捷。
甚至因為戰亂原因,原本經常排隊堵塞的運河上,現在十分寬暢。
朱以海的水師艦隊非常方便的行駛在河上,連最新式的大鳥船三層炮艦,都毫不受影響。
不過相比起在長江中,在運河裡的水師還是不夠安全,河面距岸上太近,如果有敵人埋伏兩岸,直接用火箭就能攻擊到河裡的船,若是在上下遊攔截,更是甕中捉鼈。
好在朱以海這次還把金吾鎮騎兵也帶上了,他們在岸上随行,前出偵察警戒,策應安全。
花馬劉上次跑到淮安後就沒再南下過,陳泰來了後調了幾千兵一路收複揚州,也派人重新恢複運河兩岸城鎮統治,可是這統治太脆弱了,沒有清軍駐防,本地那些士紳百姓,才不會抵抗明軍。
面對過境的明軍,有的大戶選擇趕緊跑路避開,多數百姓早躺平心态,就留在家裡,甚至該種地的繼續種地,還能有心情跑到岸邊來看熱鬧。
也有跑來主動投軍入伍的,有拿着點土産過來售賣的。
這場面,就跟平時漕船過境一樣。
對于他們來說,他們現在對當兵的都麻木了,生活總得繼續啊。
朱以海沒有沿途停留,上次阮進和黃斌卿他們已經掃蕩過運河一線了,三百多裡的淮揚一帶,他們一路拆過去,現在好多運河小鎮,都還是東缺一段西少一塊的。
城鎮裡如今也都是空空蕩蕩沒有半點錢糧各儲,根本沒必要浪費時間,各地除了少量壯班、保甲在維持治安,并沒有清軍。
他們浩蕩着一路北上。
以一天百裡的速度行軍。
三天後,便已經抵達淮安府城了。
自黃河奪泗淮入海後,淮安府這座本以淮為名的城,現在卻成了黃河南岸城池,西面洪澤大湖,北面黃河,東面直通大海。
明朝原還在此設立了大河衛。
在運河繁華的那段太平年月裡,淮安府的富庶不比揚州差多少,據說每年有兩萬艘次的漕船經過,還有上萬艘次商船經過。
明為黃河改道奪淮入海,影響了運河,明代曾花費很大人力物力,在山東微山湖的夏鎮至淮安之間,進行了黃河和運河的分離,開泇口運河、通濟新河、中河等運河工程。
淮安南接裡運河,北接中運河,又有淮水黃河從家門口過,因此成為南北的連接樞紐。
漕運總督便是駐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