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湘城。
張府。
長沙太守張羨坐在主位上,一衆親信分列左右。
“諸位,當初劉表不顧朝廷聖意,執意與袁本初結盟,而今袁術作亂,他卻按兵不動,此等不忠不義的亂臣賊子,如何值得我等效忠?”
張羨站起走到大堂中間,朗聲道:“此番我等響應朝廷,乃是大義之舉,外有曹司空在揚州策應,起事必成!”
“太守英明,起事必成!”
左右文武立刻起身恭維道。
張羨臉上帶着幾分欣慰,看向左下手位之人問道:“伯緒,去往零陵、桂陽二郡的使者可有消息送回?”
“回太守,派往零陵郡使者已經回來,已答應随府君起事;前去桂陽郡的使者遇山洪沖垮了道路,耽擱了幾日,派信使傳來消息,尚需十日準備。”
留着山羊須、年約四十許的桓階起身回道,眼中的笑意遮掩不住。
荊州江南四郡,除了武陵郡外,張羨做過三郡太守,都有舊部在,加之民心向張不向劉,隻要三郡同時起事,大有可為。
而他作為說服張羨之人,隻要堅持到曹司空援兵而至,他就是第一大功。
“嗯。”
張羨點點頭,偏頭看向右側一人道:“胡校尉,湘水封鎖可夠嚴密,若黃祖真派水軍前來,能否擋住黃祖十日?”
“張太守放心,末将以剿匪之名帶戰船出來,黃祖知曉消息就得晚上數日。”
胡亮起身自得道:“且我已命可靠之人以兩艘艨沖橫攔江上,樓船在後和兩岸多置投石機,湘水淺狹,江夏水軍人多之勢無法施展,莫說十日,就算一月也守得。”
他本就是長沙郡人,收到張羨來使的三十個金餅,加之事成之後朝廷水師一軍之将的官職,他可是将渾身能發掘的潛力都激發了出來。
“如此甚好,那就有勞胡校尉了,若真能拖延黃祖一月,你當為首功!”
張羨不失時機大贊道。
“末将定當為太守赴湯蹈火!”
胡亮滿面喜色,正要下拜。
“府君,禍事了!”
大堂外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張府管家領着一名衣甲焦黑的小校匆忙而至。
還未等張羨說話。
胡亮已快步奔出去扶住了小校的肩膀,看着來人有些焦黑的面頰,詫異至極道:“胡力,怎麼是你?!出了何事?!”
“大兄……出事了,江夏大軍打來了。”
胡力扶着胡亮的肩膀癱坐在地,雙目無神哽咽道。
“什麼?江夏大軍打來了?!”
“胡亮,你方才不是說黃祖還未得到消息,這是怎麼回事?”
“不錯,胡亮,你來半月都未到,江夏大軍就打來了,你得給我等一個交代!”
聽聞胡力所言,堂内衆人再也坐不住,紛紛奔至院内,看着胡亮兄弟二人面帶懼色喝問道。
“都别慌!看看你等這點出息,敵軍還未至,自己先亂起來了,不過一支偏軍而已!”
張羨回頭掃過衆人呵斥了一句,眼見衆人不再說話,眼巴巴望着他,這才解釋道:
“我等起事邀的皆是親信之人,黃祖絕不會知曉,就算他親自來,也不過問責胡校尉一人之事而已,又怎會盡起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