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吳縣的天空灰蒙蒙一片,五月的天已然有些悶熱。
劉琦穿着單衣皮甲走出大帳,目送五千荊州士卒在各營校尉帶領下,再度向吳縣發起了進攻。
“郎君,今日已經是第四日了,連辎重營士卒都在城下走了一遍,咱們再不離去,恐怕孫策真的就要回來了。”
賈诩帶着步骘來到劉琦身後,帶着幾分玩笑說道。
“軍師,若孫策真的領兵回來,我們有三萬可戰之士,還有三千鐵騎,能否沖破兩方的夾擊?”
劉琦試探着問道。
若有機會和小霸王碰上一碰,又能全身而退,那就真正震懾江東了。
“江東缺馬,郎君有鐵騎在手,沖破敵陣自然是不成問題,但是這些戰馬來得不易,無需耗費在這裡,他們的用武之地應在北方。”
賈诩朝着北邊指了指,這些道理他相信這位郎君也明白,就是有時候玩心重了些。
“軍師說的不錯,他們應該去往北方……”
劉琦遙望向北方。
現在荊州東控壽春,西守南陽,隻要北方一亂,便是荊州大展身手的好時機。
無論插手北方之事,還是集荊州之力滅亡江東,主動權皆在他手。
正在他幻想着一統江南的美夢時,步骘走到二人之前行起禮來:“郎君,軍師,骘忽然想起一事。”
“子山有何事盡管言來,不必多禮。”
劉琦回過神,和賈诩一同看着步骘。
“郎君領兵自荊州而來,應是乘水師戰船而至,不知郎君在戰船上留了多少人?”
步骘盯着二人問道。
劉琦和賈诩先是一愣,随即便四目相對望着步骘大笑起來。
“郎君,子山才思敏捷,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哈哈,這就叫撿到寶了,多虧子山提醒,不然我們就得走回荊州了。”
步骘這一提醒,兩人立刻明白了過來。
孫策支援吳縣,不一定非要先至吳縣城牆下,若是偷襲留守丹徒的一萬大江荊州水軍,他們就隻能從陸上豫章或者是廬江。
一路上都是孫策的後院,那危險可就大了。
看着二人滿是贊賞的目光,步骘心知自己提醒的已然達到,連忙退回原位。
“傳令鳴金,咱們也練的差不多了,不在乎這半日!”
劉琦吩咐到身旁親衛。
“喏!”
“報!啟禀郎君,左校尉所部已經攻上城牆,正與江東軍在城上接戰,請求郎君支援。”
兩道聲音同時出聲。
一個臉上還糊着些許皿迹的軍卒,飛奔而來站在劉琦身前行禮道。
“攻上城牆?軍師,子山,孫策真的要回來了。”
聽到此話的劉琦不由回頭笑言。
“那便看他趕的快,還是我軍撤的快了。”
賈诩也笑了。
“回去告訴你們校尉,讓他立刻下城回營,我記他首功!”
劉琦轉身對傳訊的兵卒說道。
“……喏。”
士卒猶豫了一瞬後答應下來。
明明已經攻上城牆,為何反倒要撤軍呢?他沒想明白。
但他明白的是,自己還沒資格問眼前這位郎君,隻管回到城下傳達郎君的命令就是了。
軍卒和親衛同時離去。
不一會兒,荊州軍中的銅鑼便響了起來。
“啪嗒~”
一顆雨滴落下,落在劉琦肩頭的皮甲上。
“江南黃梅熟,冥冥細雨來啊。”
劉琦伸手拂過,擡頭望着天上越來越細密的珍珠,扭頭對身後二人道:“軍師,子山,咱們也去給吳老夫人和那位孫小娘道個别。”
“謹遵郎君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