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公子鄙夷的冷笑着:“還以為中原個個都是好手,想不到一個不如一個,什麼五罡雷劍,什麼一鶴道人,全都蠢得要命,中原的所謂俠客,全都是這般蠢材麼?還有這什麼五鬼,全都是什麼東西?”
蘇盼容曼聲道:“中原的這些人,除了自視甚高,原本也就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尤其是那些以俠義自居的蠢貨,既好騙,又好哄。聽說這些俠客的源頭,是什麼墨家,隻看那什麼墨家,連幾個渣子都剩不下,就可以知道也不是什麼有用的東西。”
從毒公子大腿上起身,漫步到秦澤面前,彎下腰來,用手托住他的下巴,笑道:“你又何苦這般忍受?忍到最後,還不是什麼都要招?早點把你義父和天隕流光的下落交代出來,也可以少受許多折磨。我看你們五個,還是有點本事的,但那又怎樣?在中原這種地方,再有本事還不是被人看不起?你們說自己是五義,别人就隻當你們是五鬼,久而久之,你們也真成鬼了。”
又道:“乖!說出那老頭的下落,我們就放了你,不但放了你,還可以讓你們加入我竹花幫,帶你們到嶺南享福去。”
秦澤蓦地一張嘴,“呸”的一聲,一口痰吐在她的手上。
蘇盼容大怒,“啪”的一聲,狠狠一掌摔在他的臉上,把他臉打得半邊紅腫,兀自發怒,從旁邊拔了一隻短槍,居高臨下,狠狠一槍紮下,洞穿了秦澤的大腿。
原本就被毒公子所下劇毒折磨的秦澤,痛得蜷曲。蘇盼容把手中長槍使勁的扭了幾下,冷笑道:“真不明白,你有什麼好堅持的,那老頭難道還會比你的性命更重要?你死了,不是什麼都得不到?最後我們也還是有辦法知道那糟老頭的下落。”
秦澤痛得冷汗直流,卻是硬聲道:“我們中原人……的義氣,你們蠻夷……不懂!”
蘇盼容大怒,把槍一拔,帶出鮮皿,一腿踹去,砰的一聲,男子飛出,撞在了半丈外的牆壁上,滾了下來。
蘇盼容罵道:“什麼東西!”
“承天禽”錢泰坐在另一頭,漫不經心的喝着茶:“這就是中原人的江湖,連條狗都要講義氣。”
南都冥翁亦是嶺南人士,哼了一聲。“九棍陰雷”段雹原本也是中原人,卻因做過弑師之事,被視作江湖敗類,在中原混不下去,逃到西嶺,被鹋哥招攬,此刻卻是低着頭,隻當自己從來就不是中原人。
毒公子卻看着倒在那裡的秦澤,眉頭忽的一皺,閃電般搶上前去,抓住秦澤下颚一扣一撥,将秦澤下颚卸了下來。立時,滿嘴的鮮皿從秦澤口中噴出。
錢泰端着茶杯,怔了一怔。南都冥翁、段雹亦是錯愕。
蘇盼容臉色微變:“這厮做了什麼?”
毒公子陰陰的道:“他想要咬舌自盡!”
卻原來,毒公子故意說出“步步酥”的作用,是想要瓦解秦澤的意志,讓他知道再怎麼掙紮最後也是無用,令他精神崩潰,提前招供。卻未想到,為了不讓自己在失去意識後,交待出毒公子想要知道的事,秦澤竟是趁着蘇盼容那一腳,在撞上牆壁時借力咬舌,隻可惜,他因身中劇毒,自身無力,又被毒公子發現得早,舌根還未斷去,就已被毒公子卸去下颚。
雖然這厮功虧一篑,蘇盼容、南都冥翁、錢泰等卻已盡皆動容……這家夥竟然會做到這種地步?
就在這時,外頭忽的傳來一陣慌亂。幾人對望一眼,先後掠了出去。
到了外頭,擡頭一看,空氣中彌漫着慘綠色的霧氣,散落在外頭的竹花幫衆紛紛倒下,在地上抽搐、昏迷。
毒公子色變:“這不可能!”他步在外頭的瘴氣,竟然往這個方向飄來。他擡起頭來,冷風忽忽的刮卷,吹打着他的臉龐。
蘇盼容道:“公子……”
毒公子手一翻,取出幾粒小丹藥,先讓其他人服下,緊接着皺眉道:“有人改變了風向!!!”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能夠做到這樣的事?
另一邊,甯江負手看着順風刮去的瘴氣,道:“走吧!”
秦陌、秦澤、秦無顔一同看着他……我們就這樣直接殺過去?
就算靠着毒瘴還施彼身,裡頭可也還有毒公子、南都冥翁、錢泰、段雹、蘇盼容這幾個高手在那,就靠他們,真的有辦法解決掉了幾個高手?
隻是,他們原本就非得進去救人不可,如果沒有甯江,他們的勝算更低。此刻,既然甯江這般說了,那縱然是龍潭,他們也一定會跟着跳進去。
秦陌拱手道:“我等便跟随公子一同進去,還請夢姑娘留在此間等待。”
甯江往他看來……開什麼玩笑?把小夢留下後方,我帶着你們去送死嗎?連低手都知道下象棋時要“三步出車”,你見過把能夠橫沖直撞的“車”留在後方,隻讓弱小的馬和炮沖鋒上陣的嗎?
他道:“不用!小夢……你來打頭陣!”
小夢:“啊?”一點信心都沒有。
甯江手置囊中,握上一物,珠光與文氣一卷,同時罩上了幾人:“我們走!”竟然就這般直接往瘴氣内走入。
山莊中,毒公子、南都冥翁、錢泰、蘇盼容同時眯起了眼。此時天色已經有些蒙蒙的亮,風霜從北面刮來,将瘴氣吹得四散。那蒙蒙的霧氣中,一團光亮正在往他們這邊接近。
毒公子悄悄打了個手勢,他的十幾名手下藏在暗處。此刻,竹花幫的幾十名幫衆都已經被順風刮來的毒瘴弄倒,但毒公子自己來的的、這十幾名西嶺苗人,本身就帶着解藥,自然無事。
在他們眼中,那光亮也來越近,那是一團神秘的珠光。珠光的中央,是一個弱冠的少年,他的身邊,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兩翼跟着一個皮膚慘白的男子、一個瘦小的男子、一個青年女子、以及一個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