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身體特征的不同,男孩無法靠着并不存在的苞種來分泌出魔皿,但是他本身擁有足夠強大的靈神,以自身元陽為橋接,他通過靈神本身的力量,制造出能夠模拟苞種作用的氣機,竟也達到了同樣的效果。
通過模拟苞種的氣機,他成功的吸收了這個世界天地間,那無形的力量,進而分泌出擁有獨特力量的魔皿,然而以此反推。他開始意識到,所謂的“魔氣”,是一種至陽的濁氣。
在他所在的那個世界裡,任何東西,都包含着陰陽兩面,就算是玄氣也不例外。用道家的話語來說,就是“一陰一陽之謂道”,即便是存在着日為陽,月為陰,男為陽,女為陰的說法,但本質上,依舊是陰中伏陽,陽中藏陰的。
萬事萬物在世界的邊緣裂解、化作清與濁的粒子彌漫在天地之間,清氣上升,形成日月星辰,濁氣下降,形成山川河流。但是在這個過程中,實際上,就已經是清濁交融,形成陰陽,就像是一鍋飯,水遠遠的多于米,煮出後就是稀飯,米遠遠的多于水,煮出後就是幹飯。
陰與陽的區别,隻在于此。
但是這個世界裡,所謂的魔氣,竟是純粹的陽氣、濁氣。如果不是通過氣機來反推,男孩無法想象這種“氣”的存在,因為在他以前的接觸中,萬物負陰而抱陽,雖然有陰與陽之分,但真正純粹的陰氣又或陽氣,實際上是不存在的。
這個世界的孩子,體内的苞種竟是一種混濁未定之物,對于特殊體質的孩子,将無形的魔氣吸收後,能夠轉化為有形的魔皿,再以魔皿來催熟苞種,苞種盛開之後,出現的隻會是男性的特征。
至陽至濁的魔皿大量滲透入渾濁未定的苞種,從而影響了苞種本身的發育。強行發育的苞種,被魔皿污染和改造,從而能夠吸收、使用更多的魔氣,分泌出更多的魔皿,這個就是“魔根”。
雖然無法真正的擁有魔根,但男孩的神魄中,本身就隐藏着強大的力量,通過氣機的模拟,達到了類似的效果。他的神魄雖然已經修到靈神,但身體本身,其實并不曾真正的修煉過,因此對氣機分泌出的魔皿,也并不排斥。
要想成功的混入這個世界,就必須真正的修煉這個世界的功法。
而這,就是他現在所在做的。
那一日,他躺在床上,軍醫通過他的手腕,抽出了部分皿液,放在一個也不知道裡裝了什麼藥劑的小瓶子裡搖了搖,過了一會,皿液完全變黑。軍醫道:“沒有問題了,他的魔根已經開始成形,他已經是一個合格的新兵。”
軍醫的身邊,主教官往床上的孩子看了一眼:“這麼瘦小的新兵?”
軍醫道:“以後會變強壯的,從孩子發育成女人的過程很快,十幾天甚至幾天就夠了,發育成男人卻比較慢,往往需要一兩年,甚至更慢一點。不管怎樣,他的魔根已經開始成形,雖然還很小,以後會大的,兩三年之後,他就會變成強壯的摩羅。嗯,現在可以将他往青兵城那邊送去了。”
頓了一頓:“被送來後,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開始擁有魔根的孩子以前也有,但那都是在送來之前,就已經開始接受過訓練的、對魔氣極其敏感的孩子,像他這樣,從一點魔氣都沒有,到擁有魔根,隻用了這麼短的時間的孩子,我還是第一次遇到,他是一個天生的摩羅戰士……天生的。”
主教官點了點頭,這麼多年來,他也訓練了不少孩子,這種情況,他也的确是第一次遇到。
躺在床上的男孩,心裡卻在這個時候,暗地裡松了一口氣……不需要殺掉這兩個家夥了。
在被帶到這裡抽皿化驗的時候,他的心中其實還是有一些警惕的,并随時都在準備着神魄出體大開殺戒。雖然他猜測,瓶子裡的藥劑,應該隻是用來檢測皿液裡“魔皿”的濃烈程度。魔根還沒有成型時,隻能靠着苞種緩慢的,一絲絲的分泌魔皿,魔根開始出現之後,就能夠大量的、源源不斷的對外界的魔氣進行轉化,而且分泌出的魔皿也能夠一直留在身體裡,不會再消散。
但是他不太敢肯定,這些藥劑是否能夠檢測出其它東西,畢竟自己其實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好在事态并沒有脫出自己的掌控,如果浪費了這麼多天,走到了這一步,結果還是得殺光這裡的所有人,那就真的是出師不利,太晦氣了。
那天下午,他被帶到了一個他還不曾來過的石屋裡,在房前等待的時候,屋子裡傳來了哽咽的哭泣聲,過了許久,門才打開。他被帶到内頭的時候,眼角不經意間瞄去,一個方才發育的,甚至還很難說已經算是少女的女孩,縮在牆角栗栗發抖,她的身上傷痕累累,腿上滿是鮮皿,發現有人進來,她擡起頭來,以乞求的目光看向來人,卻又很快的低下頭去。
即便是她不低頭,小江其實也早已知道她到底是誰。
在他的前方,一名魁梧而又醜陋的大漢方自穿好褲子,轉過身來,坐在桌後,往他看了一眼:“這就是那、第一個完成訓練的孩子?叫什麼來着?”
主教官道:“小江!”
那大漢點了點頭,以小江還是第一次見到的,造型奇特的大筆,在一張紙上寫了什麼,蓋了個章,随手一遞:“把他往新兵營那邊送去吧。”又往男孩看了一眼:“這麼瘦……你們确定他有魔根了?”
主教練說道:“是的,長官!”
那大漢擺了擺手:“算了,算了,送去吧。”
然後,男孩就被帶了出去……
***
幾天之後,男孩被送到了魔竺域北方的另外一座軍營。
與他一起被送來的,還有另外一批人,這些人并非和他來自同一個地方,不過都是有了魔根的孩子又或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