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勒以西。
也就是後世的烏孜别裡山口。
有千餘騎脫離了大漠地帶,疲乏的出現在這。
他們衣衫褴褛,頭發像是枯草,因為路途艱辛,所以身上的甲胄早已被他們丢棄。
每個人都神情疲憊,一番逃竄,讓他們蒼老了十歲不止。
為首一人胡須又長又亂,顯然很長時間沒有打理過了。
一陣風吹來,衣服嘩啦啦到處作響,洞眼在風裡飛舞,比兩千年後的着裝還要時髦。
全軍除他之外,個個有些疲憊,隻有此人眼神依舊有力。
簡雍打着馬向前,還沒開口,就忍不住一歎。
真是服了!
都到這一步了,他還一身……狗币勁?真服!
“大王,要不要歇息一下?”簡雍問道。
“後面沒有看到追兵吧?”
為首之人,自然是劉備了,他問道。
“沒有!”簡雍非常斷定,道:“我估計,距我們最近的,也被您甩開一千裡了!”
說到這,他都想比劃一個大拇指。
劉備實在太能跑了,而且在逃跑這有着常人難以企及的天賦。
十餘萬大軍出涼,剩下千餘人跟在身邊。
這千餘人自是死忠和最後的精銳,所以追軍很糾結:
人少了,幹不過——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現在全天下就沒有比劉備腳還光的人了;
人多了,跑得慢,追不上。
追兵也在一路預判,預判劉備是否會挑人口聚集處劫糧。
可劉備偏偏不走,他帶人在野外順走了不少牛羊,幹脆将無用的甲胄丢下抵給牧民。
然後頭也不回的鑽進了大漠,沿途摸着綠洲走,又派人四面聯絡,看看還有沒有能派的上用場的人情。
就這樣,他一路跑到了這。
“那就好。”
劉備松了一口氣,從馬背上翻了下來:“将輿圖取來,看看這是哪。”
嚴顔拍馬過來,四處的荒蕪景象,讓這位益州宿将也難免心慌:“大王也不知道此是何處?”
“不知。”劉備搖頭。
衆人無語,那你是怎麼帶的路?
輿圖展開,有涼州人指出:“到疏勒了,我們北面是烏孫的赤谷城,往西走穿過一個山口,過了蔥無地帶,我們就出了西域長史府,不在大漢地界了……”
“要出大漢了嗎?”
聽到這話,衆人都一時茫然,也有些低沉的。
這番要是被趕了出去,隻怕是要和大漢永别了……誰不感傷呢?
“此地距冀縣多少路?”劉備問道。
那人算了算,道:“九千餘裡。”
其餘人一聽腿都軟了。
到冀縣九千裡,那到開戰的槐縣豈不是過了萬裡?
這仗打的,讓人在屁股上狂攆一萬裡……
(再次注明:這裡的裡為漢朝裡,不是現代的五百米。)
“好啊!”劉備聽了點頭,哈哈笑了一聲:“也就是,我們再往西走,便能入大宛?”
“是這樣。”那人點頭。
“大王想去大宛?”鄧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