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明玉一直以來都認為自己是懷才不遇的人,覺得自己的武藝在整個契丹不是第一,就是第二,可是卻一直窩在洞仙侍郎的手下做一個副将,讓他隻覺得自己的整個人生都是黑暗的。
好容易耶律延禧下旨,要集全國之力平定完顔氏,讓楚明玉覺得自己終于有了展現自己武勇的那一天,可是不想一道旨意傳來,他又不得不随着賀重寶回國平叛,突如其來的打擊,讓他幾近奔潰,更是因此怒火中燒,發誓要用宋豬的頭顱和鮮皿來平息心中的怒火。
如今聽見有宋豬在前面阻路,頓時隻覺得心花怒放,也不管攔路的是誰,帶着多少兵馬,就這麼直接沖了過去,雖然看起來很莽撞,可是這在當時的契丹人眼中,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跑出不過一、兩裡地的樣子,楚明玉便是遙遙地看見一員宋将領着四、五百人馬在前方列陣以待,不由得冷冷笑了一聲,“就這麼點人馬,居然也敢來捋本大爺的胡須,果然是群不知死的宋豬!”當下也不管身後的手下是否跟得上,直接躍馬揚槍地沖了過去,口中厲聲大叫,“吾乃契丹第一勇士楚明玉,你們這群不知死的宋豬,速速來本将槍下領死!”
且不論他武藝如何,當就是這嗓音,在這天下怕是足以排進前三,聽得不遠處那支人馬不由得面面相觑,均不知他是哪裡來的信心。
當先的那員大将牽馬微微上前幾步,嘴角出噙着一絲冷笑,“口氣倒不小,我王寅倒要看看你這契丹第一勇士有多大能耐!”
正念叨間,楚明玉已是飛馬趕到,手中的鐵槍不由分說地照着王寅便是劈兇的一槍,在他看來,自己仗着馬速刺出如此兇猛的一槍,不管宋将是何人,都是隻有死路一條,心中正得意時,突地隻覺咽喉一疼,一根冰冷的鐵條帶着強烈的冷風朝着自己的咽喉中灌了進來,“這是怎麼回事…我不是…”楚明玉壓根就沒有想明白怎麼回事,就已然栽下馬來。
楚明玉身後緊趕慢趕的那些手下,看見楚明玉翻身落馬的那一刻,齊齊地一拉手中的馬缰停了下來,“這便是要騎兵沖陣了嗎?就讓我好好見識見識,縱橫北疆的騎兵到底有多麼強大!”
可是出乎他以及他的一衆手下的意料的是,這些番兵根本就沒有沖陣的意思,而是在衆人的注視之下,直接調轉馬頭朝後跑去,讓嚴陣以待的王寅頓時目瞪口呆,險些從馬上摔落下來。
也虧他身手高強,即時将渾鐵點鋼槍在地上一杵,方才穩住身形,回頭看了一眼正使勁憋着笑的軍士,不禁也是搖起頭來,口中長歎一聲,“這就是壓得我們喘不氣來的契丹鐵騎?今日真是長了見識了!”
曹明濟雖然也很想上前大殺一通,可是他更知道賀重寶心中也是不爽,若是讓他知道自己和楚明玉一起帶着兵馬去追殺幾百宋豬的話,隻怕不會有自己的好果子吃,是以隻能生生按耐心中的沖動,領着兵馬緩緩前行。
他手下的心腹,看出他有些悶悶不樂,不由湊上前,在他身旁輕輕地說道:“将軍,你何不帶着弟兄們一起上去殺個痛快,隻要殺得夠多,想來那賀将軍也不會多說什麼!”
曹明濟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正待要開口時,就聽得聲旁的心腹輕輕地“咦”了一聲,指着前方說道:“将軍快看,前方不就是适才跟着楚将軍去的人馬,怎地回來得如此之快,那些宋豬也實在是太不經殺了吧……”言語之間,透出無限的遺憾。
曹明濟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擡頭朝着前方看去,心中也是遺憾萬分,可是木已成舟,他也隻能是在心中暗暗發誓,再有宋豬時,絕不能再叫楚明玉搶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