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通也好,法慧也好,曾裳隻知道他們兩個在法華寺時間已久,做的也都是些喝酒吃肉、打劫的營生,可是對他們是哪裡來的,以前做過些什麼,卻是一無所知。
而今在法華寺中,法通、法慧二人是大排酒宴,熱情款待來客,而那來客卻是那梁山魁首李俊辰和他的結義大哥魯智深,以及兩個怎麼都不願意摘下鬥笠紗巾的怪人。
魯智深性情粗爽,最愛的就是大碗喝酒大塊吃肉,那法通、法慧似乎很知道他這一點,是以給他準備的妥妥的,喝得魯智深是暢快的不行。
可是和尚也有其精細的一面,他知道自己一行人來此的目的,約莫喝了十來碗,有着一兩分的醉意,和尚将酒碗往桌上一頓,指着俊辰對法通二人說道:“灑家不喜歡那些彎彎繞的名堂,如今灑家在梁山栖身,想必你二人也早有耳聞,這位便是我的三弟,當今梁山的魁首,江湖人稱“小孟嘗”的李俊辰,今日專為那曾頭市的事情而來,需要二位兄弟鼎力相助,不知你二人意下如何?”
法通和法慧在和尚出現的那一刻,便已然猜到幾人是為何事而來,本不欲說破,可如今和尚點破此事,就見二人悄悄交換一記眼神,法通提起酒壇,給和尚斟滿一碗,方才幽幽歎了口氣說道:“提轄有命,照理我兄弟二人該唯命是從才是,隻是這曾頭市卻是着實厲害,我兄弟怕……”
和尚見法通說話吞吞吐吐,頓時不耐煩起來,用力地一拍桌子,大聲喝道:“當日你二人在西軍時,也是一條響當當的漢子,最喜的就是去揍那些欺壓百姓的黨項人,也是因為這樣,被小種相公趕出了西軍,可如今那曾家也是異族女真之後,一樣的欺淩百姓,你二人卻能在這樣的地方過活,莫不是當年的皿已冷了,心也變了,會夥同異族來欺淩自家百姓了不成!”
法通、法慧二人也是火爆的脾氣,再加上酒喝得多了,聽和尚這麼一說,在酒精的作用,騰地就站了起來,瞪着兩雙牛大的眼珠,狠狠地盯着和尚,看他們那咬牙切齒的樣子,似乎非常想從和尚的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和尚眯着眼睛看着二人,身上的殺氣也不由自主地升騰起來,甕大的拳頭漸漸握起,正緩緩地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
“啪啪啪”,眼看和尚和法通二人的沖突就要爆發,幾記清脆的掌聲伴随着李俊辰的聲音,突兀地響了起來,“果然不錯,此番跟着一同前來,果真是沒有來錯,還能看見一番龍争虎鬥,三位不用客氣,這便開始就是!”
和尚聽見這個聲音,渾身一個激靈,酒意在這個時候就好像全部散掉了一般,看着俊辰讪讪地笑了笑,“兄弟,我這是在和他們開玩笑呢,這都是多少年的老兄弟了,我哪能真和他們動手,你們說是不是啊!”和尚一邊說,一邊扭頭看了法通一眼,那眼神中的意思分明再說,今天我兄弟在場,就不和你們計較了,該怎麼說你們自己知道。
法通二人自是看懂了他的意思,臉上的肌肉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帶着一絲好不容易擠出來的笑容,“是啊,我們兄弟和提轄是多年的老兄弟了,哪裡會為了這麼點小事動手啊!”說着,又是幹笑了兩聲,自桌上拿起一碗酒,就這麼直接灌了下去,也算是稍稍平息自己的怒氣。
俊辰笑了笑,他自是看出來法通二人的言不由衷,隻是二人不願意說,他又何必去點破呢,“二人不想與那曾頭市為敵,當是怕我梁山不是曾頭市的敵手,就此敗退,不敢再招惹他曾頭市,不知我說的可對?”
法通被俊辰說破心中所想,臉上不禁一紅,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光頭,長長吐了口氣,開口道:“既然李公子已然知道原因,那麼在下也就不隐瞞了,不錯,正是公子說的這個原因,如今這個世道,想要找個安生些的所在,可是比什麼都難,咱哥倆好容易找到這麼個安生的地方,如果沒有什麼必勝的把握,咱們實在是不想賭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