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孫靜得了回報,自是又驚又怒,當下也顧不上還要依靠王煥等人催城拔寨,直接便是将王煥等人好一頓羞辱,氣得老将王煥一張面皮漲得通紅,幾次三番都想和孫靜頂撞一番,但終究還是因為自己等人作戰不利,故而隻能憤而按耐。
好在孫靜還是有着幾分理智,知道自己要拿下汾陽,離不開王煥等人的出力,待心頭之氣出得七、八分後,便是命令王煥等人揮軍攻城,若是兩日内拿不下汾陽,定當兩罪合一,軍法從事。
受了一肚子的王煥等人,自然而然地将氣全部撒在了汾陽城上,除了剛剛受傷的韓存保外,王煥、王文德、楊溫,以及傷勢初愈的項元鎮無不是将自己的兵馬全部壓上,看那架勢,分明是要一日破城。
宋軍四面強攻,卻是将汾陽城頭守軍的臉都吓白了,吉文炳、盧元等将一面盡力抵擋,一面遣人報于邬梨知道。
可是這會邬梨早已不知去向,去禀報的士卒在府門前叫了半天也不見有人應聲,隻能回禀盧元,盧元不信,親自帶人趕至,依舊是叫了半天無人應承,盧元心中焦急,當下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一腳将府門踹開,命人入内尋找邬梨。
當盧元的手下将府内找了一個遍,回禀盧元說不見邬梨,盧元哪裡肯信,立時将那手下一腳踹翻,自己帶人入府尋找,可這個尋找的結果不禁讓他冷汗淋漓,面色發白,若不是有着手下在面前,怕是早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邬國舅跑了……”這個可怕的念頭在他的腦中一閃而逝,他哪裡還敢有所怠慢,在一衆手下驚愕的目光中,連滾帶爬地爬上馬去,向着田虎禀報去了。
雖然田虎對于盧元不去找邬梨,反來找他感到非常的意外,但他到底還是知道輕重緩急,立即便是召見了盧元。
當他聽聞邬梨阖府上下不知所蹤之時,罕見地沒有暴跳如雷,反是沉默地坐在了那裡,他不急,可是盧元不能不急,當下大着膽子問了一句,“陛下,如今宋軍攻打正急,您看該當如何是好?”
田虎斜着眼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猛地站了起來,伸手一把将頭上的冠冕摘了下來,狠狠地摔在地上,披頭散發地伸着雙臂看着屋頂,瘋狂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好啊,好啊!一個個都走了,都TND走了,一個個都不理會朕了,都不理會朕了……”
“陛下,陛下,你這是怎麼了?快來人啊!”盧元乍一見之下,卻是傻了眼,但很快就清醒過來,一面呼喊一面撲将上去,妄圖能夠制止田虎。
隻是以他的能力又哪裡能夠制止田虎,莫說田虎如今這般勢如瘋魔的樣子,就是平日的田虎也不是他能抗衡的,當即被田虎一胳膊掃翻在地。
田虎掃翻了盧元,兀自覺得還不過瘾,猛地一把抽出挂在寶劍,在屋子裡胡亂地劈砍起來,盧元駭然,有心想要阻止,卻又怕被田虎誤傷,隻得是手腳并用,小心翼翼地朝着屋外爬去。
可是到了這會,他的性命卻是由不得他自己做主,沒有爬出幾步,就覺得後心猛地一疼,他努力地扭頭朝後看去,就見田虎的手中正提着滴皿的寶劍,一張猙獰而扭曲的面孔正瞪着他,“叫你們背叛朕,都給朕去死吧!”盧元耳邊傳來他在這個世上聽到的最後一句話,待見得皿色的光芒一閃,便是再無聲息。
一劍殺了盧元,田虎的眼中似是恢複了一絲清明,一跤跌坐在地上,呆呆地坐了許久,方才站起身來,随手将屋門關了起來,不多時,便是見到一股黑煙袅袅升起,在空中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