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娘子上山來到萬福庵之後,萬福庵的主持師太已經在門口親自恭迎了,其實所謂的學得文武藝,賣與帝王家,就連這些出家人們也都不能免俗,除了那些真正的高人之外,剩下的還不都是巴巴的往京城富貴人家們跟前湊?
這萬福庵也不例外,近水樓台先得月,向來都是靠着京城裡面那些夫人小姐們才弄得香火旺盛,所以雖然說佛陀是衆生平等,一并度之的,但是這些佛教徒們反而眼中卻有貧富之分了,那主持師太一聽是高太尉府發來的條子頓時是眉開眼笑,毫不猶豫就以最高規格做了安排。
林大娘子本來就是個虔誠的信佛之人,要不然也不會之前随丈夫上香的時候才被高衙内給盯上了,此時再次進入廟堂之後不由得更是感慨萬千,對着佛祖盈盈就拜了下去,然後心中不停的開始替自己的丈夫許願,希望他一切平安,同時也希望佛祖能夠庇護杜嘉。
那些尼姑們都是恭恭敬敬的在旁邊相陪,沒有絲毫不耐煩之色,她們早就得到消息這是一位大貴人,再一看林大娘子的面相更是驚為觀音娘娘下凡塵了,由此倍加恭敬。
林大娘子好容易才拜完佛祖之後,又依次拜了庵中的其餘菩薩羅漢們,然後又是做法事,主持師太陪着吃素齋,求簽解簽等一系列事情要做——這也是杜嘉對她囑咐過的,盡量多消耗一些時間,好讓山下的禁軍們更加懈怠。
正如杜嘉所料一樣,此時那些禁軍們早已經三三兩兩的坐下來聊天休息,那些高府的家奴們則更加閑散了,眼看着太陽當頭照,時辰将近中午了,大家肚子早餓的咕咕叫了,尤其今早天沒亮就出發了,早上墊補的那點饅頭鹹菜早就消化幹淨了。
由于杜嘉,林大娘子和俞萬春都上山去了,此時山下剩下的主要人物包括‘重病’躺在馬車之中的張教頭,伺候他的杜恩和史進,高府這邊是一個叫高德的小管事,而禁軍這邊則是那名喚作白可的牙将,三方人馬是泾渭分明,互不幹擾。
白可其實根本不把其餘人放在眼裡,但是這時候不能不通話了,他咳嗽一聲對杜恩和高德說道:“兩位,這眼看就要晌午了,我這一營兄弟們可還沒吃飯呢,上面的人應該是在上面用膳了,咱是不是也埋鍋造飯啊?”
杜恩馬上陪着一臉笑容過來了:“白将軍,這趟本來是我們家的事情,還特意麻煩大人你和這麼多禁軍兄弟們一起陪着,真是讓我們太榮幸了,小人何等樣人,您堂堂将軍要做什麼何須和我商量,直接吩咐一聲不就得了?”
這一聲白将軍叫的白可那簡直是渾身舒坦啊,他雖然是一名牙将,但隻不過是管着這一營一百多人,離真正的将軍那還差得遠呢,軍中講究最為嚴格,絕對不會有人這麼稱呼他的。
他本來伴着的臉頓時就放松了,嘴裡還故意謙虛道:“這位兄弟話可不能亂說啊,我們軍營之中将軍那可都是大人物,我隻是一名牙将,絕不能随便亂叫将軍的,要不然被聽去了那可不是小罪。”
杜恩笑得更燦爛了:“白将軍,您說的那是你們軍部的規矩,小人哪懂這個,隻知道牙将也是将軍呗,再說您這麼年輕有為,将來升為将軍還不是十拿九穩的事情,小人在此就算是提前替您祝賀了不是麼?”
白可心情大好,杜恩的話完全是說到他心縫兒裡去了,隻不過還要在部下面前保持一點矜持才沒大笑出來,隻不過眉梢眼角早就滿是笑容了,他擺擺手道:“也罷,這位兄弟不是我們軍部中人,想怎麼稱呼就随你吧,你的好意本将已經心領了,要不中午就和本将一起随便用點便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