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他們剛出了房門,就見遠處有一道身影正在飛一般的逃開。
“殺人了!出人命了!”
聽着那人發出一道鬼哭狼嚎般的喊叫,兩人頓時一驚,對視一眼沒一點猶豫,當即就快步追了上去。
那人回頭一看,唬得腿都軟了,連滾帶爬的一邊跑一邊大喊大叫起來。
說來也巧,這地方本來有些偏僻,不然也不會成為偷情之地,本來這大冷天的淩晨應該是沒什麼人走動的,可偏偏就有人聽見這動靜。
是幾條漢子扛着一隻野豬回來,想來是昨夜裡蹲了一宿的,這時才往村裡趕,這幾人撞見這一幕,一時也愣住了。
緊接着,前頭道路兩邊的房屋,有人從裡頭探出頭來。
眼見一時追他不上,李自成與李過隻得放棄,朝村子外轉身就跑。
跑了好一陣,兩人才上氣不接下氣的停了下來。
李自成待緩過氣來,才吞着口水道:“過兒,是我拖累你了,唉!事已至此,我去官府說清楚,此事是我一人所為,與你并無幹系。”
“叔父,你可不能去,兩條人命在身,到了官府手裡隻有死路一條!”
搓着手在雪地裡來回走了幾道,李過突然開口道:“對了,我有一個人朋友他也是犯了事,如今藏身在甘州,咱們不如去投靠他,跑這麼遠就不信他們還會為了一對奸夫**追來。”
“可是人家會收留我?再說路途遙遠,我身上分文沒有,如何到的了甘州?”李自成歎着氣道。
李過道:“叔父莫擔心,那人乃是我在外結識的好友,他豈會不收留,再說我也知道他的底細,諒他也不敢多說什麼,至于路上的盤纏……叔父也請放心,我這裡還有一件首飾,換了錢足夠路上花銷了。”
李自成沉吟着,回身望着身後老家的方向,把牙狠狠一咬,朝李過點了頭。
兩人打定主意之後,也不再多留,重新上了路。
臨街的藥鋪裡,人可是不少,許是這些日子太冷,不少人都染上了風寒,郎中在一邊看病,夥計在櫃台裡抓藥。
好不容易到了方浣兒,她把藥方放到桌上,“夥計,按着方子,一早一晚抓九日的藥。”
“好嘞,客官,您稍候。”夥計還沒看方子便先答應起來,可當他瞧見方子,頓時有些發愣。
“公子,您這方子是誰開的?”
“怎麼?”
“沒什麼,您先等等。”
夥計忙走到坐堂郎中身邊,将藥方給他看了。郎中看得眉頭皺起,又聽那夥計說了原委,便朝病人告了罪,起身來到櫃台邊。
“公子,您真要按這方子抓藥?”
“有何不妥?”
“這方子應該是調理脾胃的,可是這用藥實在是過猛,”
“你們照方抓藥就是。”
“公子,您的藥抓好了,抹去零頭,一共三兩二錢。”
方浣兒把銀子付了,拿起包好的藥便離開了藥鋪。
街道上,風雪仍舊,路面上已經積了一層雪,雪面上是一串串淩亂的腳印,看着冒着風雪的行人,方浣兒把鬥笠帶上,也邁步彙入人流。
因為風雪,雖然路上的行人已是比之前少了些,可兩邊的攤販生意倒是更好了。
“公子,你要不要買些胭脂送娘子?”
一道怯生生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方浣兒停住腳步,隻見一個紮着雙丫髻的小姑娘跑到了她的面前,身上穿的衣服打了好幾個補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