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正高高挂在空中,将熾熱的光射向才青山上。
“吱吱喳喳……咕咕咕……”
鳥兒們似乎也被燥熱的天氣影響變得煩躁起來,不停地在林間樹木上互相叫罵。
在林蔭山道上又走了兩個時辰的韓元恺走得是口幹舌燥,實在扛不住了他這才掏出水囊灌了幾口,畢竟山中實在不易找到幹淨的水源,更何況如今他還受了傷。
忽然,韓元恺瞧見遠處隐隐約約的像是有一處房子,坐落在一片林子中讓人看不真切,像是一座廟。韓元恺頓時提起小心,将水囊收回懷裡向着那座廟宇走去。
走得近了,才看清果真是座廟宇,隻是早已經破敗不堪,連屋頂都已經塌了半邊,門半掩着,廟四周也長了些雜草。
韓元恺上前推開虛掩的房門,隻見屋子裡到處都是灰,對門便是一座神像,瞧着像是山神,供桌上的香爐早就沒了香火,隻有剩下一堆香灰,供桌也已經腐朽,屋頂和窗子周圍都結着不少蜘蛛網,因為窗子和屋頂都通風,所以裡邊空氣倒還好。
可當韓元恺仔細瞧了,卻發現了一堆燒過的樹枝,不過看起來也有好些日子了,他正好需要個可以過夜的地方,也管不了那麼許多了,因為他實在捱不住了。
韓元恺走進去先瞧了眼屋頂,房梁上沒了一小邊瓦片,收回目光在屋裡掃了一眼,見門後還放着個掃帚,便找了個還算幹淨的角落将附近的雜物推到一邊這才坐下。
透過一人來高的窗子,可以瞧見後頭的山林中長有一些野果,韓元恺見那些鳥兒也在吃,一路走來偶爾也見有山雞野兔出沒,韓元恺便打算在這廟裡歇上一陣,待傷養好了再另做打算。
韓元恺在破敗的山神廟裡歇腳之時,那兩個從王家莊逃回山中的山匪探子正跑在林中,饑渴難耐的兩人把水都已經喝完,隻能吃上幾口從山上帶來的硬餅子,然而嘴裡幹巴巴的實在難以下咽,見一旁的樹上長滿了野果,還有幾隻鳥兒正在上邊啄食,便都把嘴裡的難以下咽的餅子都吐了出來。
兩個匪漢歇了一陣恢複了些氣力,那年輕些的便“蹭蹭”幾下攀上樹,一邊摘了野果子一邊往下扔,那年長些的雜須大漢就兜着長袍在下邊接着,沒一會兒功夫,兩人便弄了滿滿一兜的野果。
野果青青的瞧着很是多汁,他們将野果在衣服上蹭了蹭,滿懷期待的放入口中一咬,不想差點把牙齒給酸掉,直酸得兩人淚花在眼眶裡打着轉。不過這果子裡邊汁水倒确是極多,兩人又正是口渴,便生生忍住了吐出來的沖動,囫囵幾口将果子咽了下去,又往嘴裡嚼了幾個,适應了那股酸勁這果子吃起來倒也真是解渴,兩人又掏出硬餅子,就着酸果倒也滋味不錯。
沒一會兒功夫,兩人便将一堆野果都吃了個幹淨,四仰八叉的雙雙躺在林蔭的山道上,休息了好一陣緩了些氣力,兩人又談起了王家莊的事。
年輕的匪漢歪過頭來,看着躺在旁邊的人說道:“叔父,你說咱們現如今該怎麼辦?白日裡還好,到了夜間如何安身?咱們沒帶火石,這林子實在沒個可以落腳的地方。”
雜須大漢直直望着天空說道:“過兒,我早就想到了,上次與你分開巡山我在山腰上遠遠瞧見過山下有一座破廟,雖然破敗但在裡邊過夜應當沒有問題,或許裡頭還有火石也說不定。”
年輕匪漢一喜,道:“太好了!總算有個落腳地方,叔父,那明日咱們就回王家莊去還是回寨子?”
“看看再說,你剛才沒聽見麼,王家莊那邊可是響了好一陣的銅鑼,我估摸着是那班官差和村民在搜山,如此大的場面,确實不像是沖咱們來的,如果過了今夜沒有什麼事,咱們就回去看看。”雜須大漢說着站起身來望了眼前頭的林子,樹木郁郁蔥蔥的一眼望不到盡頭,這山實在太大。
“都聽您的,不過那廟離着還有多遠的腳程?侄兒我都實在跑不動了。”年輕的匪漢捶着腿嘟囔道。
雜須大漢道:“不遠,隻要方向沒走岔,慢些走我看也就一兩個時辰就能到了。”
“啊?那咱們再歇歇吧,反正後邊也沒動靜。”年輕匪漢頓時又苦了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