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元恺突然停住,然後回頭一看,就見遠處正有一人鬼鬼祟祟的朝這裡看來,手裡還提着個籃子,配着那神情很是詭異。
見被發現了,那人也就幹脆直接走了過來,呵呵笑了兩聲說道:“兩位兄弟,我是來給你們送飯的。”
說着,他便把蓋在籃子上的麻布掀開,露出裡頭的馍馍大餅,甚至還有一碟肥肉,都還在冒着熱氣,隻是一見了風,那白花花的肥肉頓時就結了一層油。
“你是……”韓元恺還沒說完,就把目光投向遠處,隻見一隊巡邏的士兵似乎是發現了不對,正在往這裡趕來。
“誰讓你給這兩個逃兵送飯的?”當先一個士兵插着腰大聲訓斥道。
那人陪着笑臉,湊近了幾步低聲道:“兄弟,我們三人雖然分在不同營,可到底是一個地方出來的,眼看着他們就要上路了,這才想着來送一程,反正他們明日就要被處死,何必再為難他們,死囚犯人砍頭之前都有一頓飽飯吃不是?”
這帶隊的士兵猶豫了,但還是說道:“話是這麼說,可是上邊知道了怪罪下來,我可兜不起。”
這人道:“兄弟盡管放心,上邊知道了也不會怪罪的,賞他們一頓飽飯,是仁義,将士們隻會更加感念朝廷,感念千總大人的!”
“不行!”
“那……我與他們說說話總成了吧?”
“這個倒是可以,不過可不要磨蹭太久,方才鬧出的動靜已經夠大了,若是再出什麼幺蛾子,驚動了千總大人,我們弟兄受罰你可也落不着好!”
“那是,那是,兄弟絕不敢鬧事。”
“那就好!”這帶隊的讓身邊的人将籃子取過,便又轉身繼續在營中巡邏起來。
千恩萬謝的看着巡邏的士兵離去,這人又回過頭來,看着韓元恺二人,“二位兄弟,實不相瞞,在此之前你我素不相識,可是如今你們被人陷害,我實在看不過去,你們有什麼冤屈盡管與我說,即便不能救下你們,來日也能替你們申冤報仇!”
看着面前這人,韓元恺一時間陷入了沉思。
——
晌午了,雖然天空飄着雪花,可是拒敵堡的集上仍然有不少人在逛。
每逢集日,附近幾個堡子的人都會到這裡來,買上一些吃喝用的東西,又或是賣一些自家用不到的東西,比如剛打的兔子野雞還有皮草什麼的,街道上充斥着讨價還價的聲音,倒也熱鬧。
齊不厲策馬走在街上,一邊打聽着最近的酒館或是酒坊,一邊打聽附近最近有沒有來過什麼人。
角落裡的小攤風雪侵擾不到,反倒是一時大一時小的傾訴聲,驚擾了别人。
酒勁開始上頭,齊不厲晃了晃有些懵的腦袋,也不理會旁人異樣的目光,繼續訴說起來,“讓她早點……早點找個人嫁了,省得……”
那代筆的窮書生這時候是越聽越覺得不對勁,看他喝得醉醺醺的,難道這人真的要尋死不成?
随着齊不厲的訴說,附近小攤上的客人也紛紛為之側目。
齊不厲見他不動筆,不由拿手敲着桌子,催促道:“寫啊?怎麼不繼續寫?”
“客官,已經寫好了,您看看?”代筆的窮書生回道。
齊不厲拿眼一瞧,頓時惱道:“哼!我說了這麼多,你就寫了這幾個字?這錢是不是太好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