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楊紋氣得滿臉通紅,這時,十幾名親兵上前将他向外推去,楊紋跌跌撞撞向外走去,依然指着張須陀大罵:“張須陀,你欺人太甚,我們走着瞧!”
親兵們将楊紋趕了出去,張須陀一言不,繼續提筆寫奏卷,旁邊參軍姜明卻着實有點憂心忡忡,得罪了楊慶,大将軍恐怕不會有好果子吃,他低聲勸道:“大将軍,楊慶在朝廷人脈極深,屬下擔心大将軍鬥不過他。?燃?文小??說?w?ww?.?”
“我們為什麼要和他鬥,他私通亂匪,證據确鑿,又有什麼資格和我鬥?這次若不把這個害群之馬鏟除,我永遠也休想戰勝瓦崗軍。”
姜明很了解張須陀,他嫉惡如仇,又極為倔強,既然他決心已下,恐怕這件事很難再挽回了,姜明心中歎口氣,隻得轉換話題道:“将軍,我們軍糧隻能支持十天了,如果這五千石糧食能給我們補充軍糧,或許我們還能再想想其他辦法。”
張須陀搖搖頭,“這是楊慶私通瓦崗軍的證據,朝廷派禦史前來調查時需要,我們絕不能動,至于糧食不足,再催催梁郡和濟陰郡,要他們立刻運糧前來,還要明确告訴他們,這是聖上的旨意,如果他們再敢磨磨蹭蹭不送糧,我會向禦史台彈劾他們!”
姜明知道這番得罪人的話若真的說出去,梁郡和濟陰郡更不肯送糧了,他沉吟一下道:“卑職聽說張铉已被調到河北,他的船隻不少,北海郡那邊也有存糧,大将軍不如向張铉借糧,以解燃眉之急。”
張須陀想了想,便點頭道:“好吧!我立刻寫一封信給張铉,請他支援一點糧食給我們,我相信他會出手助我。”
...
次日上午,楊紋趕回靈昌縣,向父親哭訴他的遭遇。“張須陀一心想置父王于死地,根本不給孩兒提條件的機會,還将孩兒百般羞辱,他口口聲聲說父王背叛朝廷。說連士兵都不恥父王的行為,說要讓作惡者受懲,這分明是要置父王于死地!”
楊慶氣得幾乎要暈厥過去,他萬萬沒想到自己主動示弱,求張須陀放自己一馬。張須陀不但不領情,反而惡語相加,要置自己于死地。
“父王,我們怎麼辦?”楊紋焦急地問道。
楊慶卻慢慢冷靜下來,他擺擺手,“讓我獨處一室,任何人不得來打擾!”
他轉身向自己書房走去,砰地關上了門。
楊慶将自己關在房間裡深思熟慮,他雖然在打仗方面差張須陀太遠,但在官場鬥争。在陰謀詭計方面他卻比生性耿直的張須陀強百倍,楊慶已經意識到張須陀并非一時激憤,而是要利用這件事鏟除自己,甚至想收編自己的軍隊,一旦張須陀得手,自己将萬劫不複,既然張須陀不肯放過自己,那就休怪他楊慶心狠手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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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铉回到北海郡已有五天了,河北局勢比他想象的還要嚴峻,楊義臣在月初被調回京城。三萬精銳将士被就地解散,結果被高士達和窦建德瓜分殆盡,短短十幾天的空白期,清河郡便被高士達占領。窦建德占領了信都郡和河間郡。
與此同時,由于王世充也在上月被調走,上谷郡的匪盧明月率數萬軍大舉南下,不到一個月便占領博陵郡、恒山郡和趙郡,并繼續向襄國郡和武安郡方向進,這些郡縣擅自招募的民團全部被盧明月吃掉。盧明月的軍隊人數迅猛增長,已經過十萬人。
張铉這才明白,難怪朝廷令自己即刻北上,高士達的兵鋒已經威脅到了青州,齊郡祝阿縣一度被高士達的前鋒占領,由于尉遲恭迅率軍殺向齊郡,高士達前鋒之軍才被迫撤回黃河北岸。
盡管張铉被封為河北招讨使,清河通守,但河北已經沒有他的立足之地了,整個河北除了北部的幽州和南部的魏郡、汲郡外,其餘十二郡全部被三大亂匪瓜分。
張铉不可能離開青州去魏郡立足,他需要立足于青州,重新奪回清河郡,再以清河郡為根基,再一步步反擊。
計劃雖然完美,但他隻有三萬軍隊,要面對河北數十萬悍匪,張铉還是有點力不從心,他隻能耐心等待,尋找機會。
這天上午,張铉和十幾名文武官員在北海郡的黃河碼頭上視察,黃河碼頭已經修建完成,水深規模大,可以停泊兩萬石的橫洋舟,方圓十裡範圍内已經形成了一個熱鬧的港區,除了數十座倉庫外,還有上百間各種商鋪、酒肆、客棧、青樓,以及一座可容納數千人的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