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再會女菩薩

　　淩晨一點，小魏結束了一天的工作，躺在床上刷着手機。睡前看看手機推送大量的沙雕新聞，這是他一貫的解壓方式。

　　“男子爬到山頂舉起手杖指天大喊：‘賜予我知識和力量吧！’結果被雷劈了。”

　　“一酒駕男子，遇交警查車，混進大爺大媽隊伍裡跳起了廣場舞，但因跟不上節拍而被警察識破。”

　　“胡建精神醫院出逃一名妙齡少女，其人具有暴力傾向，現仍在逃中，如有線索請立刻報警……”

　　哈？是那個南極遊來的姑娘從精神病院裡逃出來了嗎？

　　嗯，不愧是從南極遊過來的，身體素質真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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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魏看了看就困了。

　　漫展的事情搞得他太累了，今晚他隻想在這裡好好休息，連拉萊耶都不想去。他往床上一躺，就如昏迷一般睡着了。

　　然而，他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或者說一個久違的夢——自從18歲的那個夏天結束，他就再也沒有做過這樣的夢了。

　　他來到了一片燃燒着黑色火焰的幹枯大地上，天空泛着深粉色的詭異光芒，群星在頭頂快速運轉，仿佛末日來臨時候的逃難者一般完全沒有規律可言。

　　他感覺有些熟悉，卻又覺得腦中一片空白，什麼也想不起來。

　　忽然他看到妹妹站在自己身邊，他連忙問妹妹：“這裡是哪？”妹妹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這時，遠方的傳來了一聲恐怖的嘶吼聲。

　　那是即使在夢裡出現，也會讓人感到匪夷所思的可怕聲音——這聲音沒有固定的頻率，現實中也找不出任何近似的例子，無論是動物、自然、人類還是機器，都無法發出這麼詭異驚悚的嘶吼聲——是的，嘶吼聲，這正是最讓人恐懼的一點，即使是無法辨别這種聲音，即使無法用現實中任何知識理解這種聲音，但每一個聽到它的人，都會立刻在直覺上認定，這種某種生物嘶吼的聲音！這聲音中飽含着複雜的情緒，人類能理解的全部情緒與人類尚不可知的其他東西同時混合在這種嘶吼聲中，正如一團混沌迷霧似得瞬間将每一個聽衆吞噬，再如發狂的蟻群一般啃咬他們的皿肉，腐蝕骨頭。

　　凡是聽了的人，必會沉浸在難以名狀的恐懼之中，小魏很難理解這種聲音，卻能着實的感覺到其中恐怖。他極力回避這種聲音的來源，可是又有一種莫名的力量——就如一隻無形的觸手似得——緊緊抓着他的頭皮，迫使他望向聲音的來源。

　　在等待了很久很久之後，他看到燃燒平原的盡頭出現了一個龐大的黑影。那東西如山巒一般巨大，又似燒焦的枯枝一般扭曲，祂呈現出了完全的混沌之姿，祂忽遠忽近，仿佛不補逼近，又似乎在遠處徘徊，可是那嘶吼聲确實是越來越近，那恐懼也越發強烈。

　　小魏與妹妹都望着祂——他們嘗試着在腦海中勾勒自己眼前的事物。

　　一尊醜陋的巨人。祂本該是臉的位置上長着一根巨大的觸手，觸手下面有一張生着交錯尖牙的扁平大嘴，嘶吼聲便從那張嘴中發出。

　　祂用類似腿的器官行走，也用觸手蠕動伏行，祂渾身都生長着肢體和觸手，兄妹兩人無法理解祂何處為正面，何處為背面，甚至無法辨識祂那裡是頭，那裡為腳。

　　妹妹低聲說道：“祂來了。”

　　“誰？”

　　“伏行之混沌的化身，暗夜咆哮者。”

　　在妹妹念出祂化身的僞名之後，那尊醜陋的巨人突然出現在了他們頭頂！

　　此時，兄妹倆即使是極力仰視，也無法窺見祂的全貌，祂那刺耳的嘶吼聲，更是讓人頭痛欲裂，小魏感覺自己腦海中仿佛有一萬隻發瘋的野牛在狂奔，又如有人将他的腦子塞入了一隻旋轉的絞肉機，他的意識、他的靈魂、他的肉體，都要被着不可名狀的恐懼撕扯的支離破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