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景色有所改變,不再是一成不變荒漠,多了些岩石灌草的點綴。
極目遠眺,隐約可見遠處有群山座座,植被雖不茂盛,卻也好過光秃荒山。
據萊麗所言,圓頂漁場就在群山環抱之間,進山口修築有碩大無倫的花崗岩圓頂,漁場便因此得名。
越是接近圓頂漁場,道路兩旁人類活動過的蹤迹便越多。
随處可見許多遺棄的帳篷、水桶,還有不少廢棄在這裡的車子,有的已經鏽迹斑斑,有的看上去剛停下沒多久,這次側面印證了漁場貿易繁榮的事實。
“老闆…”換到後座的唐蒜忽然怯生生地出聲了,拍了拍鄭南方肩膀,道:“那……那是洪姐的車嗎?”
鄭南方順着唐蒜所指看了過去,就在左側路邊不遠,一間倒塌的棚屋下邊,露出半截火紅的車屁股。
萊麗很貼心的停下車,問鄭南方:“要去看看嗎?”
鄭南方點點頭,推開車門走了下去,後車的胡逼和舒洋蔥也下來了,還有其他幾個病院的小頭目,看樣子大家都認出了洪香菜的座駕。
此時天色已然黯淡,周圍不比之前的荒涼,這裡俨然一幅集市的景象,亂七八糟各種遺棄的垃圾廢物。
病院槍手們紛紛舉槍警戒,鄭南方和胡逼各自握槍提刀湊了過去,确定棚屋附近沒有危險,這才走近紅鳥,招呼人過來把壓在車上的雜物搬開。
紅鳥車頂被原木橫梁砸塌,前擋風玻璃粉碎,駕駛座那邊的車門開着,座位上有幹涸的皿迹,不多,但很顯眼。
“洪姐出事了。”唐蒜掩口驚呼,似有些難以置信。
鄭南方卻覺得有點古怪,讓舒洋蔥打亮手電筒,伸手摸了摸座位上的皿迹,疑惑道:“她比咱們早離開也就不到十分鐘的事吧?”
“差不多,一路上咱們也沒追上。”唐蒜點頭稱是。
鄭南方皺眉道:“這皿幹了很久了。”
胡逼繞着車身轉了一圈,哼道:“這不是洪香菜的車。”
“啊?”
胡逼指了指車頭,道:“咱們在死城被圍毆了一頓,紅鳥首當其沖,石頭标槍沒少挨……你們看這個車,引擎蓋連點劃痕都沒。”說完打了個哈欠,無聊道:“太緊張了你們,又不是隻有洪香菜有這輛車。”
唐蒜等人恍然大悟,俱是松了口氣,暗歎自己草木皆兵,有點反應過頭了。于是便解除警戒,各自返回了車上。胡逼行至一半,回頭卻見鄭南方還蹲在車門邊,不知道在想什麼。
“喂,走啊。”
鄭南方聞言一怔,旋即起身走了過來,到胡逼身邊的時候,胡逼發現他表情愈發凝重了。
“怎麼了?”胡逼問道。
鄭南方似乎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遲疑了一陣,低聲道:“這台車不止洪香菜一個人有,但深藍病院隻有一個吧?”
胡逼眯起眼,猜到鄭南方興許發現了什麼,問道:“你繼續說。”
“後座有件白大褂。”鄭南方咂咂嘴,苦笑道:“這麼巧嗎?另一個有這台車的人,也是個醫生?”
胡逼啞然半晌,對這情況也是有些懵,喃喃道:“可、可你不是說,皿都幹了很久?”
“對。”鄭南方點了點頭,道:“皿迹已經久了,另外如你所說,車身也沒什麼損傷。”
“那?你的意思是?”胡逼覺得腦子有點不夠用了。
鄭南方搖搖頭:“不知道,有種很不好的感覺。”
……
“喂!出發啦!天就要黑了!”頭車萊麗探出車窗朝兩人喊道。
鄭南方和胡逼對視一眼,再沒多說什麼,朝各自車上走去。
……
死城外圍,嘶啞莊園小分隊。
曆經下午的伏擊,嘶啞莊園的殘餘人馬不敢再借道死城,隻好選擇比較難走的路,從城市外圍繞了一大圈,直到日頭西沉,這才回到了來時的國道。
萊麗車隊隻勻給他們一輛車,十多号人分兩撥行進,先走一批,抵達某處歇下,再去接另外一批。
就這麼來回倒了一路,回到國道時,車子也沒油了,剩下的兩百多裡路,不出意外隻能靠雙腿了。
小正太被槍手們簇擁在中間,夜晚的蕭條國道,這一群人有點兒孤魂野鬼的意思。
“這要走到什麼時候去?”小正太體能有些跟不上了,走得踉踉跄跄。
“堅持一下,來的路上看到不少廢棄車輛,一會兒碰見了可以看看,興許有能用的。”帶頭槍手安慰道。
小正太歎了口氣,心知槍手是在安慰自己,卻也無能為力。
如今資源稀缺,車子這種東西倒是好找,但配件和油可難尋。
一隊人吭哧吭哧步抗了半個多鐘頭,最前邊的斥候發出訊号,着急忙慌跑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