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的身體内,如他本人所說,幾乎什麼器髒都千瘡百孔,基本上都廢了,無法繼續運作,就像是一台年邁報廢的機器,所有機器零件被鐵鏽腐蝕。
并且一股十分作嘔的味道不斷從裡面散發出來,熏的秦諾大腦一陣眩暈,就要暈厥。
小護士坐在一邊推車旁,對于這些毫不影響,甚至悠哉悠哉地嗑起瓜子。
實習的護士不用親自抄刀,隻需要負責給主治醫生遞個鉗子之類工具,擦擦汗就好了。
這時候,病人漸漸地安靜了。
它呆呆地看着天花闆,可能是麻木,可能是發不出聲音,也可能是嘎了。
很快,秦諾找到了心髒要的東西,一對發黑的腎髒藏在了皿肉最深處,并且周圍都有腐爛的迹象。
秦諾看到了,眉頭直皺。
這樣的腰子,還能要麼?
作為合格的醫生,秦諾嘎出了左邊那個面相比較好的。
拿在手裡時,不僅穿孔了,還幾處位置發黑,質量十分差勁。
“老師,你切這個做什麼?”小護士坐在一邊,好奇地問道。
“這個腎髒,已經癌變,不取出來危及生命,必須摘掉,反正還有一個,不礙事。”
将腎髒放入冷藏櫃内保存,秦諾讓小愛擦了一下汗,接下來就是辦正事,找出所謂的病根。
換上了彼生手術套,開始在病人身體内摸索,但都無果。
所有的器髒都莫名其妙地壞死,并且千瘡百孔,那一顆心髒,也是緩慢跳動,每一下都有黑皿冒出來,随時會停止。
秦諾累得滿頭大汗,始終都沒有頭緒,
“你的身體,千瘡百孔,但是……我找不到問題所在。”
病人昂着頭,忽然沙啞地說了一句:“還有一個地方,你沒找……”
“哪裡?”秦諾擡頭,看着那張滿目蒼夷的臉。
“腦子。”
病人開口:“打開我的腦子,它在裡面,我知道的……”
秦諾看着那有些幹癟的頭部,眨了眨眼睛,擡起手,伸向它的腦門。
一雙幹枯的手,緊緊抓着秦諾,病人一字一頓,字語扭曲:“用刀子,把我的頭骨撬開!”
秦諾說道:“我有更好的取出來方式。”
病人卻異常堅持:“必須用刀子開!否則,我一定會向醫院投訴你,你叫徐光林,對吧!”
這家夥,還用起了威脅的手段。
小護士在後面湊上來,小聲地說道:“老師,聽他的吧,如果收到差評,你的排名是要掉的!”
聽到排名會掉,秦諾收起了自己的心思。
排名本就不樂觀,可不能再掉了。
但是,這個病人說話一直病怏怏,到腦子時,卻強烈自己必須用刀子。
語氣十分抗拒。
他敏銳的第六感,隐約嗅到有不對勁的地方。
留一份警惕,秦諾右手摘下彼生手術套,取出3号開顱的手術刀片,對着病人的頭部,開始比劃切割位置。
“直接對腦門,切進來!”病人在不斷催促,絲毫不在意自己。
秦諾聽得直皺眉頭,稍稍眯眼,心說那就成全你,手術刀刀片徑直切進來,穿透皮膚,輕易切開了頭骨。
一行渾濁的黑皿流淌出來。
病人張着嘴:“就是這樣。”
緊接着,他雙手猛地抓住秦諾的手,就像是鐵鉗一樣。
秦諾說道:“病人,你這樣讓我沒法給你頭蓋骨開瓢。”
病人左眼的眼珠子這時候也掉了出來,裡面冒出一灘惡心的膿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