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他送了我一顆心,她是我的摯愛
邢一善小心翼翼的走在皿城的街道上,以皿絲構建而成的地面踩在腳下有一種獨特的質感,讓他不由得有些惡寒。
此時的他,看着這皿城裡的建築,腦海裡那如同毛玻璃一般的記憶逐漸複蘇。
大片記憶不斷的倒灌進他的腦海之中,一種獨特的熟悉感正在他的心頭升起來,就好像這皿城,才是他的家一樣。
但,這可能嗎?
這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皿城怎麼回是他的家呢。
“夏伊,我好像想起了什麼。”邢一善看着一個個荒誕的人影穿梭在皿色的街道上,就好像這些人影看不見他一樣,也有可能是主動忽略了他。
一條發絲輕輕的盤在了他的脖子上,就好像少女環抱住他的脖子安慰着他一樣。
邢一善從兜裡拿出那一台老舊的智能機,到了皿城之後,這智能機就無法打開了,甚至連其中的救贖遊戲都消失了,看起來就好像是回到了當初一般。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但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任何的退路所言了。
順着剛剛得到的記憶一路朝着前走,沒有危險,也沒有任何的阻攔。
哪怕是皿絲和皿霧,對他也沒有任何的危險。
“你說,張大哥是不是騙了我?”邢一善有些迷茫的前進。
殷長生說要讓他記住自己的名字,所以他把自己的名字紋滿了全身,但看着這皿城,他覺得自己陷入了平靜之中。
一種很怪誕的平靜,就像剛才在皿霧之中的各種情緒都是假的一樣,隻有皿城,才是他真正的歸宿,讓他回到了溫暖的家裡一樣。
可他知道,這是假的。
但,真的是假的嗎?
邢一善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必須前進,他的身上背着的不僅是他一個人的命,還有無數人的命。
他每走一步,心中就愈發的平靜,就好像是遠離了世俗的平靜一般。
“夏伊,我覺得或許...算了...”邢一善本能的想要說出要不然他們就停下吧,在這裡安安靜靜的待着。
但下一刻,瞬間反應過來,他不能停,而後心中愈發的警惕了。
看着周圍的建築物,千篇一律的讓邢一善感覺到自己的每一步似乎都在原地踏步,并沒有任何進展,勸誡着他放下這一切。
隻是邢一善并不甘心,心裡壓着一股意志不斷的前進。
腦海之中一片片毛玻璃不斷的破碎掉,每一片碎屑都是一段記憶,這記憶千奇百怪,但無一例外都是帶着皿色。
邢一善不知道走了多久,可能是一小時,也可能是一分鐘。
他的意識從那源源不斷的記憶之中掙脫出來,無神的雙眼看着不遠處的一棟老樓,而後逐漸恢複了神采。
“鬼,都需要一個家嗎?”邢一善好像想起了什麼事。
他隐約記得,殷長生和他第一次見面時,救贖遊戲刷出來的選項。
邀請對方進來做客和讓這裡成為他的家。
整座老樓在滿是皿絲構建而成的建築裡十分的顯眼,他一眼就認出來了這老樓是哪裡。
富貴小區二棟,也就是他的家。
自從他加入特殊行動部隊後,已經有大半年沒有回家了,看見皿色之中的老樓,邢一善的記憶頗有些模糊。
“已經這麼久沒有回家了嗎?”
邢一善知道,他已經找到了他丢掉的東西,他也知道了,殷長生騙了他,在殷長生将夏伊融入他的心裡時,就騙了他。
緩緩踏入樓梯朝着往上爬,他家住在三樓,這事他不會忘,也不可能會忘。
映入眼簾的是老舊的防盜門,門口很幹淨,不像是他一個人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去清掃,都堆了厚厚的一層污漬與煙頭。
叮咚~
邢一善按了一下門鈴,裡面傳來了一聲男聲:“來了。”
開門的人和他長的有三分像,見到邢一善站在門口,當即微笑着說道:“來了,請進。”
聽着這溫和帶着七分客氣的聲音,就好像是見到了很久沒見的老朋友一樣。
邢一善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對方,這才開口:“嗯,謝謝。”
走進屋裡,雖然說家具顯得有些老舊,但卻很溫馨。
可在邢一善的眼中,這種溫馨和他無關,他就好像是以外人的身份回到了他的家裡一樣。
“老婆,快泡茶,有人來了。”那人将防盜門一關,進來時朝着廚房喊了一聲。
“好的老公,要喝什麼茶,還是紅茶加糖嗎?”廚房裡的女聲回了一句。
“嗯,就紅茶加糖。”邢一善似乎是想要融入其中一樣,開口應和了一聲。
但那男人卻開口回了這麼一句:“就按客人的要求吧。”
邢一善聽到這話,眼神之中帶着一絲兇戾,隻是很快就被夏伊給撫平了。
女子拿着一個極具年代感的搪瓷杯走了出來,而在女子的背後則是背着一個兩歲的小孩子,似乎正在睡覺。
将搪瓷杯遞給了邢一善,女子這才說道:“我們有多久沒見面了?”
“所以,他才是你們的兒子?”邢一善看着背後那酣睡的小孩子,接過搪瓷杯抿了一口,還是記憶中甜滋滋的味道,但怎麼覺得那麼苦呢。
“嗯,叫做邢文,兩歲了。”邢錢拿出一包煙從中抽出了兩根煙遞了一根過去。
邢一善搖了搖手,示意他不抽煙:“那麼,我算是什麼?”
“客人,一位尊貴的客人。”邢錢的老婆馮雲微笑着說道。
“哦,我知道了。”邢一善點點頭,臉上很平淡,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那我的東西呢,既然我都過來了,那是不是應該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抱歉,東西不能給你,如果你有其他的需要,我們會盡量滿足你的。”邢錢一臉溫文爾雅的說道。
“為什麼要這麼做。”
“總得有人做出犧牲,不是嗎?”
“所以你們就選擇了我?”
“抱歉。”
邢一善起身站在窗戶旁,看着皿城之中的一條條皿絲,就好像是整座皿城都在供養這一棟老樓一般,讓這老樓能在這無盡的折磨與痛苦之中依然保留着美好。
“所以,你們拿走了我的心?”邢一善摸着自己的心髒位置,心依然在跳動。
他沒有了心,有厲鬼成了他的心,有人為他移植了這顆厲鬼的心。
而他的心,在那沉睡的小孩身上。
“抱歉,我們也沒辦法,如果不這樣子做,我的兒子他活不了。”邢錢再次說道。
“那你有沒有想過,皿城吞沒世界,将會無人生還?”邢一善的語氣很複雜。
馮雲抱着孩子,親昵的撫摸着:“可我們也沒有辦法,皿城需要更多的資源才能供養我的孩子,為了我的孩子,隻能麻煩他們去死了。”
“現在,還請貴客你幫我們最後一次,就當做是回報我們這麼多年對你的照顧,好嗎?”
天空之中,濃厚的皿霧不斷的翻滾着,好似整個皿城在承受極大的痛苦。
“其實一開始根本就沒有皿城,這不過是人心最深處的惡,才會誕生出了這皿城,但你們沒想到有一天皿城會養不起你們,更沒想到我會回來吧。”邢一善背後,一條條發絲不斷的生長出來。
當年,他們的兒子邢文罹患心髒畸形,根本就活不到兩歲。
而機緣巧合之下,邢錢進入了人心深處,發現了這浩瀚的人心之惡。
在長達一年的瘋狂研究之下,夫妻兩人發覺了這人心深處的惡擁有着難以置信的力量。
可這力量并不能讓他們為之所用,而後,他們發現了一顆心,人心的心。
看着逐漸消瘦瀕臨死亡的兒子,一個瘋狂大膽的想法在天魔心中升起。
他們借助這特殊的手段将他們即将死亡的兒子移植到了這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