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江流石目光忽然擡起,看向了中巴車駕駛室方向。
在那裡,影很冷靜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作為基地車管家,如果沒有必要,或者江流石沒有下令的情況下,影都會遵循保護、駕駛基地車的基本原則,不會輕易離開基地車。
“影,你傷勢不輕,需要接受治療。”
江流石徑直走上基地車,到了影的身邊沉聲道。
因為星種的存在,他能夠感應到影的身體狀況。
此刻,他清楚的感覺到了影的兇腔處,已經斷裂了幾根肋骨,十分痛楚。
這些傷勢,就是影為了保護江流石,在對抗王喜福的時候所造成的。
但影之後為了用中巴車接應他們,還趁亂回到了中巴車上,駕駛中巴車。
到了車上,江流石能明顯看到影已痛得全身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但影不會像一般人一樣疼得叫喊出來,依舊忠心耿耿的執行自己的基本任務,還一路從滬江人民戰線那裡将基地車開到了這裡來。
“雨欣,影的肋骨斷了幾根,你幫她治療一下。”江流石看向了那邊,沖正在照看江竹影的李雨欣道。
李雨欣微微一怔,連忙快步向影走了過來。
等将手搭在影的身上,用醫療異能徹底檢查過影的身體狀況,李雨欣嬌軀微微一震,心裡很是驚訝。
影的傷勢,雖然隻是斷裂了兇腔的幾根肋骨,但已很兇險了。
其中一根斷裂的肋骨差點插進了肺裡,如果真插進去即便以她的醫療能力都很難辦了。
她心中不由暗自佩服,這樣的傷勢,影卻一路上都沒有吭聲。
這種鋼鐵般的意志力,在一個女人身上實屬罕見。
當下李雨欣一言不發,醫療異能延伸向影兇腔裡那根貼着肺部的斷裂肋骨……
看到李雨欣在給影仔細治療,江流石才放心了。
“江哥,江哥,給!”
中巴車車門處,楊天照仰着臉站在門口,手裡提着個袋子,袋子裡裝着六把槍,向江流石有點讨好意味的遞來。
這六把槍,每一把槍都擦拭得幹幹淨淨,沒有一絲塵埃。
江流石拿在手中,明顯感覺到一些槍支的關鍵部位還仔細塗抹了油脂。
雖然沒有專用槍油,但也聊勝于無,這樣槍支保存的壽命會更長。在戰争時期,普通機油,甚至是桐油,麻油,都拿來擦槍了。而現在比起戰争時期還要更艱難。
“這把槍給你了。”
江流石抄起其中一把自動步槍,随手丢給了楊天照。
楊天照接過槍,一愣,繼而臉上浮現了激動的神色。
江流石丢過來的槍,是56式自動步槍,在末世前,這種槍也算簡陋了,不過它的原型是AK47,威力依然很大。
這樣的槍,可比手槍強多了。
楊天照眼睛盯着56式,雖然流露出了一絲渴望,但手卻将這東西推開。
“江哥,這樣貴重的東西……我不能要!”
今天江流石他們跟狂戰聯盟的起沖突,也救了他的性命。
對于這一點,楊天照心知肚明,他可不好意思要江流石丢過來的這把步槍。
“你拿着吧,這種槍我們用不上。此外我們也得到了冉雲紗的信息,這是給你的獎勵。”江流石淡淡道。
56式自動步槍,是老式步槍。這樣的老式槍,在如今有二十來把槍支存貨的石影小隊來說,已是可有可無的東西。
江流石今天從秦老頭嘴裡得到了冉雲紗的消息,起碼有一份楊天照領路的功勞,江流石不吝啬給楊天照一點獎勵。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他還需要楊天照幫忙領路,總要給這少年人一些甜頭。
這樣别人才會更有幹勁。
而且今天楊天照在即将面臨死亡的時候,也沒有出賣他們。如果他當時做出相反的選擇,那他現在也不可能活着站在這裡了。
“謝謝江哥。”楊天照沒有再推辭,将56式自動步槍緊緊抱在了懷中。這槍支,不管是對他,還是對礦山來說,都有很大的用處。
對一無所有的普通人而言,這一支槍,意義重大。
攀竹市市區,高樓聳立。
隻是在末世,植物的生長都異乎尋常的迅猛。
一棟棟高樓上綠意繁盛,被無數的蔓藤、不知名的植物所覆蓋。
街道上的法國梧桐樹都長了幾十米高,許多粗壯樹枝野蠻的捅穿了高樓上的玻璃門延伸了進去。
這種景象,簡直像是恐龍時代,地球上所有生物都無比巨大,蜻蜓都有一米多長,所有植物都高聳入雲的時候。
此時在其中幾條街道,一些大型超商跟地下停車場裡正發生激烈的戰鬥。
街道上的一些地方泥土、碎石掀翻,被炸出了一個個深邃地坑。
地上不時可以看到一些喪屍,還有人類的屍體。
狂戰聯盟總部。
雖然是白天,烈陽高照,外面陰森森的茂密藤蘿,依舊将外界的光線過濾得很黯淡。
外面不時候傳來劇烈的爆炸聲響,總部大廳裡卻一片寂靜。
大廳内的一張豪華紅木方桌兩邊,已滿滿當當的坐滿了人。
隻有右手邊的一張椅子,空蕩蕩的。
主席位置上,坐着一個臉色陰沉的男人。
他正是狂戰聯盟領袖——常勝凱。
他面貌其實很英俊,不說話的時候,皿紅色的眼睛裡有種特别的煞氣,讓他顯得更加神秘莫測。
其他位置上的人,都是狂戰聯盟的各大區區長和高層人員。
他們看着常勝凱的目光裡,透着一絲不安的懼意。
他們都知道,常勝凱不說話,代表他處于一種随時要暴走的怒意之中。
“你們都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王喜福,還有我那親叔叔都已經死了,聽說是被一群陌生人像殺雞一樣殺死,你們就沒有什麼話說?”
一片沉默中,常勝凱終于開口,銳利陰沉的目光緩緩從衆人臉上掃過,話語裡有不加掩飾的怒意。
他右手手指,不緊不慢的在紅木桌子上扣響,咚咚咚——
像是敲擊在衆人的心髒上,令人感覺到莫名的窒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