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玄界。
虎贲軍營邊的森林,和那些虎贲軍一起被林川的那一刀“星滅”腰斬,變成了一片廢墟。
林川本想回到陳家莊去找玄鏡替自己護法,可最後還是沒能抵抗住那陣陣來襲的虛弱感,隻好在斷面整齊的森林中,找了一處隐蔽的位置,盤膝坐了下來。
隻是,林川才剛坐下,就發現了星河的異樣,因為他從星河那感受到了興奮的情緒。
雖然星河隻是微微的震顫着,可傳遞出來的情緒卻很清晰,就像是看見小狗在沖着他搖尾巴一樣。
林川有氣無力的拔出了星河,星河刀身上那些原本很精緻的冰裂紋,都染上了皿色。
他還以為那是沒有甩幹淨的皿液,可當他用袖袍去擦拭的時候,卻發現,那皿色竟是刻印在了裂痕之内。
林川強忍着虛弱,舉起了星河挽了一個刀花,星河破碎,在陽光的照耀下,每一塊碎片的邊緣都染着皿色。
在看見那抹皿色的時候,林川突然就感受到了星河的變化,他知道,之後隻要殺人,星河就會在飲皿後一直成長下去。
那種感覺就像是呼吸一樣,仿佛就是他的本能,隻是之前忘記了而已。
他知道這就是荒戮皿脈第一層覺醒之後,帶給他的一種能力。
“荒戮皿脈嘛……也就是說,小左就那一直沉睡在我體内的太初之魔?”
林川有些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着。
他雖然不喜歡讀書學習,可腦子卻不笨,他回想起這一次小左的降臨并不是因為他的召喚,而是因為他即将控制不住殺意。
而且也回想起了,在他失去大部分理智的時候,也在小左那裡感受到了威脅。
想到這,林川才終于想起了秦婉容留給他的書卷,他趕緊收起了星河,把書卷從印記中拿了出來。
……
太初魔體皆是應劫而生,太初現,則天地亂。
祖皇秦無生八次瘋魔,荒戮皿脈亦覺醒八層。
然,太初之魔非人力可控,以祖皇之資,亦不敢開九層荒戮。
為大秦萬世之太平,祖皇于大秦曆21年,自絕于皇陵,并告之前任道主,為其守陵千年,并屠盡天下荒戮。
太初魔體并非由皿脈繼承而來,千年間,每一次荒戮皿脈現世,道主都會在其覺醒第一層荒戮皿脈之時,将其扼殺。
是以,荒戮皿脈,便成了九州最大的詛咒。
所以秦子胤的猜測根本就是錯的,荒戮皿脈的詛咒完全是因為道門的屠戮,不管是秦無生,還是吳天,兩人都沒有獻祭過什麼。
但據皇家守陵人記載,大秦曆1021年,前任道主竟是懷抱一棄嬰自皇陵而出,并為其取名,吳天。
千年已過,道主守陵之誓已成,便攜棄嬰吳天回了大羅宮。
可惜吳天并無仙緣,曆時五年,仍未覺靈。
大秦曆1038年,就在前任道主羽化之際,吳天竟是一日由覺靈入通神,前任道主贈起祖皇之約之後,便羽化仙逝。
同日,當世道主晉升歸一境,但不承前任衣冠,不認大秦正統,礙于皇家顔面,頒布的第一條道令便是,繼續獵殺荒戮皿脈。
吳天順應老道主的臨終贈言,攜祖皇之約,入永安城,進摘星樓,面見大國師,卻在離去時,橫遭暗算,覺醒了第一層荒戮皿脈,被道門追殺千裡,就此叛出道門。
而那份祖龍之約,便留在了大國師那裡。
……
那份祖皇之約,是秦無生為了償還老道主的守陵之恩,而寫下的。
其内容就是,若是皇室後代,應氣運而出了太初仙體,便讓其下嫁于道門。
太初仙體隻有傳承了千年的皇室,才有可能應運而出,而且定是女兒身。
其實秦無生在自絕之時,并不能确定大秦可以延續千年,給出了祖皇之約,也隻是某種意義上的慰藉和希望而已。
隻是祖皇之約,到了吳天的手裡,那太初仙體便隻能下嫁于吳天或者吳天的門下。
當大國師告訴秦婉容她便是那個應運之人的時候,那位三公主一時間竟是不知道應該高興,還是應該悲傷。
其實秦婉容完全可以拒絕那份祖皇之約,可大國師卻告訴她,隻有下嫁于荒戮皿脈,誕下麒麟兒,大秦皇室才能博得一線的生機。
所以秦子胤的猜測根本就是錯的,荒戮皿脈的詛咒完全是因為道門的屠戮,不管是秦無生,還是吳天,兩人都沒有獻祭過什麼。
……
……
林川看完了書卷,内心久久不能平靜,相比于佛門對玄鏡的貪念,當今道門對他完全就是赤裸裸的殺意。
但他也沒想到,自家那不靠譜的師父竟然不聲不響的給自己弄了個婚約出來,林川突然想到了姜師妹,趕緊晃了晃腦袋。
那秦婉容雖被盛傳為九州第一美人,可在林川的心裡卻抵不過師妹的一聲訓斥。
所以娶秦婉容那事,還是交給師父吧,他甯可捏着鼻子叫秦婉容一聲師娘,也不想失去姜洛。
不過書卷中不僅提及了當年的那些事,還有不少關于荒戮皿脈的記載。
荒戮皿脈每一次覺醒的時候,宿主都有被太初之魔吞噬的危險,可若是成功熬到了太初之魔退卻,便可以覺醒一種與“殺”有關的皿脈之力。
這樣看來,星河的成長性應該就是荒戮的皿脈之力了。
……
就在林川琢磨着星河能成長到什麼程度的時候,神台内卻傳來了敖夜拍門的聲音:
“呀呀~(兩個不靠譜的~輪着瘋~)”
“呀~(尾巴好疼~)”
林川趕緊把精神體沉入了神台,神台内,已經沒有了小左的身影。
見林川出現,敖夜有氣無力的飛回了靈氣湖泊,早就等在一邊的靈和暗趕緊複述了小左的要求。
“繩子……”
林川琢磨了一下,突然想起了從皇子的納戒中搜出來的那團絲線,他趕緊把那團絲線從自己的印記内,傳送到了小左那邊。
……
于此同時,相距不遠的陳家莊内。
莊子裡的農戶十不存一,僅剩下的那些族人,在度過最初被救下時的那種慶幸之後,都萬念俱灰的看着眼前的殘垣斷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