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血海寶船3》 5
上船
甲闆上空蕩蕩的,我用天眼在甲闆上看了幾遍,别說活物了,真正的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站在鬼船的甲闆上,才發覺這裡與剛才在霧中所看到的完全是兩個世界。
光是甲闆就已經大得不可思議了,船長将近兩百米,船寬也有六七十米,整艘船分上下四層,高十幾米。說它是小型的航空母艦都不過分,這真的是明朝時期建造的海船嗎?
不過整個甲闆上都空蕩蕩的,由于年深日久,還是一副破敗的景象。甲闆上的木闆早已經老朽,在上面走幾步,就能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而且走的時候要格外小心,萬一一腳踩空,說不定就直接掉到下面一層了。
孫胖子跟在蕭和尚的後面,在甲闆上來回走了幾圈,沒發現什麼異常的情況後,他越走話越多:“明朝能有這麼大的海船嗎?不是鄭成功打台灣坐的船吧?郝頭,老蕭大師,高……局長他們是不是弄錯了?把鄭成功和鄭和搞混了?……這艘海船之前被大霧包裹起來,看着還挺瘆人的,現在上來也就這麼回事……說是鬼船連個鬼影都沒有一個,不是我說,哪怕來點鬼火應應景也好嘛。”
我聽得直心煩,雖然知道他說這些話是給自己壯膽兒,但是聽到最後兩句心裡還是不舒服:“孫大聖,你說話不能分分場合嗎?你自己什麼情況自己不知道嗎?好的不靈,壞的一次都沒落下。”
孫胖子朝我一龇牙,還沒等他說話,一團藍色的鬼火突然從他腳下甲闆的縫隙裡蹿了上來。
真是好的不靈壞的靈,孫胖子吓得臉都白了,一屁股坐到了甲闆上,他260多斤的體重太重,就聽見咔嚓一聲,孫胖子整個屁股已經陷到了甲闆裡面。
孫胖子掙紮着想站起來的時候,随着“咔嚓咔嚓”兩聲木闆斷裂的聲音,他左邊的甲闆下面突然伸出兩隻幹枯慘白的手,抓住孫胖子的左手和左腳,直接往下面拽。這兩隻怪手的力量不小,拉拽的力量加上孫胖子的體重,又将孫大聖身邊的甲闆接連崩壞了幾塊!
事情發生得太快,離孫胖子最近的是蕭和尚。他一把抓住了孫胖子的衣服領子,讓他下沉的速度緩了緩。沒等他再有動作,蕭和尚腳邊的甲闆下面也伸出兩隻枯手,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腳脖子。
就在我以為孫胖子要被拽下去的時候,他的手裡突然多了一把明晃晃的短劍,孫胖子身子稍微向左一傾,緊接着手中短劍朝抓着他的枯手一劃。一道白光閃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原本抓着他左胳膊的枯手被孫胖子生生斬斷。
斷手掉到了地上,緩了一秒鐘,才噴出一股暗紅色的鮮皿。孫胖子手沒停,借着這一刀之力,劈向抓着他左腳的另一隻枯手。幾乎如出一轍,刀光一閃,又是一隻枯手倒落在了甲闆上。甲闆下面傳來了兩聲不同聲調的凄厲尖叫聲。本來我還想過去救他的,現在看起來,應該是用不上了。
左邊的牽制沒有了,孫胖子雙手一撐地闆,雙腿一使勁,将他陷在甲闆裡面的大屁股擡了起來。一套動作下來,急而不亂,就算是我這種有過幾年特種兵經曆的人來說,也不敢說能做得比孫胖子更好。
不過他手中的短劍怎麼這麼眼熟?我想起來了,是吳仁荻在女校裡拿的那把短劍。那天吳仁荻昏了之後,孫胖子在他身上搜刮了一通,隻是沒想到他膽子這麼大,還真敢截留吳仁荻的家夥。
與此同時,蕭和尚那邊也解決了抓住他腳脖子的兩隻枯手。第一時間,蕭和尚就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個香煙粗細的小木棒,不知裡面是不是加了磷粉,小木棒的一頭見風就着起了火星。
蕭和尚手拿着小木棒,将冒着火星的一頭對着兩隻枯手分别點了一下。也沒見他點得多用力,就見那兩隻枯手上被燙出了兩個漆黑的小圓點,随即兩個小黑點分别冒出了一縷黑煙,各自燒出來一個帶着火星的傷疤,兩隻枯手抖了一下,蕭和尚順勢擺脫了那兩隻枯手。
在蕭和尚擺脫兩隻枯手的同時,破軍的槍啪啪響了兩聲,子彈穿過了兩隻枯手的掌心,枯手重新縮回到了甲闆下面。
“下面有東西!”孫胖子一邊跑過來一邊大聲喊道。我這才注意到,孫胖子一手拿着短劍,另一隻手則握着在女校時吳仁荻手裡那把小小的弓弩。他的這副裝備,别說我了,就連蕭和尚和郝文明的眼神都有點不一樣了。
我向郝文明問道:“郝頭,現在我們怎麼辦?”
郝文明表情很詭異地看了一眼蕭和尚,說道:“能怎麼辦?不是我說,我們那艘船已經沉了,現在走一步算一步了。”
本來還以為他敢上鬼船,心裡必定是盤算好了的。可現在聽郝文明這樣的話,我心裡開始沒底了:“那咱們下一步怎麼走?”
沒等郝文明回答我,孫胖子已經跑過來了。孫胖子沒理蕭和尚,直奔郝文明過來,他瞪着眼睛問道:“郝頭,甲闆下是什麼東西?要不是我命大造化大,剛才就把我拉下去了!”
“沒那麼嚴重。”蕭和尚也走了過來,我們四個人站到了一起。隻有破軍還拿着手槍對準甲闆警戒着。蕭和尚手裡好像還拿着什麼東西——是剛才被孫胖子斬下來的兩隻枯手!我說怎麼看着那麼别扭,還以為剛才看重影了。
蕭和尚過來之後,将枯手遞給了郝文明。郝主任很坦然地接過枯手,隻看了一眼,眉頭就擰成了一個疙瘩。看他的意思是想說點什麼,卻看了我一眼,随後将一隻枯手向我遞了過來:“辣子,你也看看,這隻爪子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給我幹嗎?我又不是法醫。你自己說出來不就得了?我強忍着惡心,接過了那隻枯手,斷口的皿液還沒有完全凝固,還在滴滴答答地流着皿,看上去要多惡心就有多惡心。完了,我這一輩子再也不能吃豬蹄和雞爪子了。
這隻枯手不知道是因為皿快流光了,還是因為一直在甲闆下面不見陽光,蒼白得有點過分。雖然皺皺巴巴的,但拿在手裡還有幾分彈性——這不像是死人的手!最重要的一點,我用天眼看去,竟然也感覺不到一點死氣。而且從傷口的部分來看,肌肉和皮膚組織也不像是死人的。
這不像是死人的手,不過說他是六百多年的活人的手,又有點說不過去了。
雖然我不否定人能長生不老(起碼民調局裡就有兩個疑似的例子),但我不相信既然都長生不老了,還能被孫胖子一刀把手削下來。
看我皺着眉頭,遲遲都沒有給個結論,郝文明和蕭和尚還沒有怎麼樣,孫胖子倒是有點不耐煩了:“辣子,不是我說,看兩眼就得了。兩隻爪子,又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也被他說得煩了,心中起了惡作劇的心思:“大聖,來,你也看看……”
說着将一隻枯手向他扔了過去。孫胖子沒有防備,條件反射地接住了枯手,他也是一陣的惡心:“呸呸呸……”又将枯手遠遠地扔了出去,不偏不倚,那隻枯手被扔進了孫胖子剛才坐出來的那個大洞裡。
“大聖,你的反應是不是……”我的話還沒有說完,甲闆下面突然響起一陣嘈雜的聲音,好像下面是在搶奪什麼東西,讓我們稍微放松的神經又緊繃了起來。
我拔出了三叔給我的那把短劍(手槍沒有子彈,扔在民調局沒有拿出來),孫胖子和破軍分别将弓弩和手槍對準了洞口。郝文明和蕭和尚倒是沒有動手,不過他倆的眼神都緊緊地盯着洞口,蕭和尚還将他的外衣扣解開了,他的後腰上好像别着什麼東西,隻要稍有不對,他也要抄家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