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賭城仙經5》 5
老莫的故事(一)
熊萬毅說完他進民調局的經過,眼睛還是有些發愣,好像還沒有從當年的事件中走出來。我再看着桌子上吃剩的半隻烤羊,心裡直犯惡心,本來好好的胃口都被熊萬毅這個故事給敗光了。
孫胖子倒了一杯茶水遞給熊萬毅,沒想到熊玩意兒看都不看;他給自己倒了一盅白酒,和身邊的西門鍊碰了個杯,将杯中酒一飲而盡。這一下子别說老莫和西門鍊,就連我都覺得有些尴尬。這熊玩意兒今晚真是喝多了,要是他清醒的時候,就算再怎麼看不上孫胖子,熊萬毅也不會這麼不留餘地。
孫胖子倒是能屈能伸,他十分随意地将手裡的茶杯放下,随後看着熊萬毅說道:“熊玩意兒,接着說啊,别說一半留一半的。一次說完,别留扣子。”
熊萬毅有些聽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孫胖子,什麼說一半留一半?我都進民調局了,還有什麼可說的?”
孫胖子看着沒人動的烤羊,他倒是心寬,親自動手将整個一隻羊腿扯了下來,一邊動手一邊說道:“那個披人皮的你還沒說完。不是我說,你這是要我們自己猜嗎?”說完孫胖子直接張嘴咬下一塊羊肉,在嘴裡大嚼起來。也難為他剛聽完那樣一個重口味的事情,還有胃口能吃下去東西。聽見孫胖子這麼說,熊萬毅、西門鍊和老莫三人都面色古怪地看着這位新晉的民調局副局長。
孫胖子說得理直氣壯,沒有一點身為副局長不知道業務行情而應有的羞愧感。我抄起桌上的茶壺,給他倒了一杯茶水,替孫胖子遮着說道:“大聖,你這真是喝多了。老熊說的就是人嵬嘛,那東西是修煉長生術走火入魔的道士,最後舍皮囊的時候舍得不幹淨,沒了真身還失了法力,隻能靠不斷地更換人皮,才能苟延殘喘地混迹在人世當中。上次在歐陽偏左的資料室,你還說元末的時候叫作油皮子,怎麼明末就改名叫人嵬了?怎麼樣,想起來了吧?”
沒想到孫胖子歪着頭想了半天,突然指着我說道:“辣子,到底是誰沒想明白?你的話有毛病,還歐陽偏左那裡的資料室?那也是我能去的地方嗎?下午高局長還指着鼻子說我,資料室是我這一輩子的禁區!我還在資料室裡和你說話?不是我說,你問問高胖子,他同意嗎?”
看見孫胖子自己把遮羞的布扯開了,當時我氣得差點将茶水潑在他臉上。不過老莫年長幾歲,他有意無意地将話題岔開了:“大聖,都是自己哥們兒,就不喊你孫局了,叫你局長顯得咱們太遠。”
說着他又給孫胖子倒了一杯茶水,說道:“大聖,哥哥和你八卦一下,你現在都是副局了,那麼地下四層裡面到底有什麼,你是不是揀能說的說兩句?”
孫胖子接過老莫遞過來的茶水,卻并不着急喝,他眯縫着已經喝得通紅的雙眼,看着老莫說道:“揀能說的?那就沒什麼能說的了。”
老莫對這個答案沒有意見,他好像預料到會有這樣的回答。孫胖子笑眯眯地看着他,說道:“老莫,我和辣子,還有熊玩意兒怎麼進的民調局你是知道了。那麼你是怎麼進的民調局?有沒有興趣說一說?”
老莫對孫胖子說道:“其實你看檔案也一樣,我說的也不可能和檔案不一樣。”孫胖子将手中的半個羊腿放下,随便用桌布擦了擦手,說道:“老莫,不是我說,你看我長了看檔案的眼睛嗎?我和辣子不一樣,說話就能說明白的事情,我絕對不看書本。”
說着,孫胖子掏出香煙,轉圈分了分。老莫接過香煙,點着後抽了幾口,說道:“我和熊萬毅進民調局的過程都差不多,隻不過他是警察,我是法醫而已。說起來我的心髒病也是那一次留下的病根……”
老莫是南方人,幹法醫可謂是家傳的手藝,他的父親是當地公安系統一位小有名氣的法醫。當年他被老爹半逼半勸進了醫學院,拿到了法醫資格認證之後,被分到當地公安局的刑事科技術室。
可能是因為從小就受到家裡的熏陶,沒用多久,老莫就對那些躺在手術台上的屍體産生了免疫力。曾經有一次,他出現場給一個在車禍中喪生的死者做屍檢,這名死者的頭部被汽車輪胎壓爆,眼球和人腦爆出去十多米遠。當時滿地的腦漿讓有十幾年警齡的老警察都腿肚子抽筋。
而等老莫到達現場,便從容不迫地将死者的眼球和碎了一地的碎腦收集了回來。做完現場的初步屍檢之後,他竟然在現場幾百人的衆目睽睽之下做了一件駭人聽聞的事情。
老莫做完工作,準備回公安局的時候,在現場附近買了幾個五香兔頭。
不知道老莫是午飯沒吃飽,還是抵擋不住兔頭的誘惑,他沒有絲毫的避諱,摘了手套就直接抓了一隻兔頭在嘴裡“咯吱咯吱”地咬着。
當他将兔腦和兔眼睛摳出來放進嘴巴裡的時候,現場出現了上百人一起捂着嘴巴連連幹嘔的壯觀景象。老莫就像沒看到一樣,正準備對付第二個兔頭,帶隊的技術室主任飛奔過來一把打掉了他手中的兔子頭:“你個龜兒子,再動這個兔腦殼,老子就把你的腦花也打出來!”
這件事情過後,當地整個公安系統都知道了老莫的大名。之後凡是遇到重口味的案件,局領導都點名讓老莫負責屍檢,為這還有說辭:什麼人配什麼案子。
就在老莫自己都以為他會以這種形式和死人打一輩子交道的時候,一場能讓他吓出心髒病的事情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