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四）

　　林楓的這幾句話還沒有說完，他就開始動手了。林楓說出最後幾句話的時候，距離他最近的王子恒和老易已經聽出來不對頭，想要退開已然來不及了。

　　就見林楓的兩隻手朝兩人分别虛劃了一下，一片皿光閃過，老易仰身栽倒。他倒地的一瞬間，腦袋從脖子上分離開，腔子裡的鮮皿噴出來，噴得後面整面牆壁上都是一片皿紅。

　　王子恒的人性雖然差點，但是論身手是不輸幾個主任的（吳仁荻除外）。在林楓動手的同時，他已經從地上跳起來，倒着向身後竄出去。但即便如此，王子恒的兇口、前襟也是“刺啦”一聲，兇口的衣服上出現了一道齊刷刷的口子，就算是裡面貼身穿的護體衣也被割開，鮮皿不停地滲了出來，王子恒搖搖晃晃地眼看就要倒地，破軍急忙過去一把扶住了他。

　　就在這時，我已經将孫胖子給的弓弩拉上了弦，上好一支弩箭之後，沒有絲毫猶豫，對着林楓的腦門就扣動了扳機。弩箭電閃一樣射了過去，眼見就要射中他腦門的時候，林楓伸出右手在面前晃了一下，本該射中它眉心的弩箭突然憑空消失。林楓看着我冷笑了一聲，說道：“這把弩是好東西，可惜在你手上糟蹋了。”

　　說話的時候，林楓對我伸出了右手，露出來手心裡那支小小的弩箭，他繼續說道：“這把弩你和孫德勝對我用過一次，那時都不能把我怎麼樣，現在就能傷得了我？”說着，他的手腕子一翻，那支弩箭對着我的腦門甩了過來。

　　林楓手上的力道并不次于弓弩，好在剛才一擊不中我就扔掉了弓弩，兩隻手同時将短劍和手槍拔了出來。在林楓弩箭出手的同時，我的槍也響了。“啪”的一聲，在空中就将射過來的弩箭擊落。一槍擊中之後，我朝林楓接連扣動扳機，但林楓還是穩穩地坐在地上，任由子彈打在他的身上。

　　子彈射中林楓之後，就像泥牛入海一樣，沒有掀起任何波瀾。等我一梭子子彈打光，林楓才看着我笑了一下，說道：“不錯嘛，會用腦子了，知道用槍聲向山下報警。不過你以為打幾槍，山下的人就能聽見上來救援嗎？實話和你說，我進來的時候，就在山洞口下了噤聲的禁制，就算你把這個山洞炸了，山下的人也不會聽到。”

　　林楓一邊說着，一邊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浮土，看着我再次說道：“本來我隻是想讓你去地下五層替我拿點東西的，看來現在我要另外想辦法了。你們這樣的人雖然稀少，但也不是找不到。小家夥，要怨就怨吳勉吧，誰讓他非得把肖三達的魂魄碎片存到你身上，有些事情……知道了就得死。”

　　林楓的話剛剛說完，還沒容他做出下一步的舉動，在旁邊扶着王子恒的破軍就已經對我喊了出來：“辣子，林楓就是那個影子嗎？”雖然林楓兩次另類的出場，破軍都沒有見到，但是孫副局長沒拿他當過外人，類似那兩次的事件自然瞞不了他。

　　這時的破軍一手扶着王子恒，另外一隻手也掏出了手槍對着林楓。等他聽到我肯定的回答之後，破軍喘了口粗氣，順手将手槍掖在了王子恒的褲腰帶上，騰出來一隻手從自己的腰後也抽出來一把短劍。

　　這把短劍看着古裡古怪的，像是一把長劍折斷之後改成的短劍。不過看着劍柄和吞口，好像之前在哪裡見過。林楓見了破軍手中的短劍，臉上的表情有些黯然。他歎了口氣，對破軍說道：“沒想到這半把吞天在你的手裡，我還以為它跟你大伯一起埋了。當年你大伯走了之後不久，這把吞天就自己斷成兩截。肖科長還說這是你大伯通了劍靈，要将這兩截劍給你大伯合葬，沒想到最後還是落在了你們姓濮的人手裡。以前沒見你用過，這是最近高亮才給你的吧？”

　　林楓說完，我才看明白，破軍手中的短劍就是當年濮大個手裡使的那把大寶劍的縮小版。破軍沒有說話，隻是慢慢地将短劍劍尖對準了林楓。

　　這時王子恒好像撐不住了，他的頭無力地搭在破軍的肩膀上，嘴巴一張一合的，卻發不出來一點聲音。

　　林楓并不着急動手，他反而後退了幾步，堵住了山洞的出口。掏出口袋裡面一把好像香灰一樣的粉末撒在洞口外面的地面上。

　　這些香灰一樣的粉末散在地上之後，被雨水澆到馬上揚起一陣淡黃色的煙霧。這股煙霧在大雨之中竟然不滅，還越來越濃；片刻之後，這股淡黃色的煙霧竟然将整個洞口都封了起來。好在這黃煙隻是在洞口外面喧騰，并沒有向洞内湧進來。

　　看到黃煙封了門，林楓向前幾步，讓出了洞口的方向，随後慢慢地向我們走過來。我和破軍手上各握着一把短劍，卻沒有上去和林楓一戰的本事。隻能按照林楓的節奏，慢慢向後退着。他向前一步，我和破軍就要攙着王子恒向後退一步。幾步之後，我們就退到了裡面的洞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