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血海寶船3》 26
阮良
有民調局的一系列證件開路,我們直接走了免檢的特别通道,登上了民調局的專機。飛機起飛後,高亮他們在飛機上商讨圍堵黃然三人的行動方案,其間雨果主任不止一次提出想來我們這邊,幫我們消滅撒旦的朋友、那隻叫作芬裡爾的巨狼,都被高胖子攔住了:“放心,有一室他們幾個人足夠了,出不了岔子。”
郝文明本來也想開個小會,商量一下消滅狼群的細節,因為會有當地駐軍參與進來,最後隻總結出一個字:“打!”至于怎麼打,到時候再說。
我們在飛機上換好了軍裝。換好衣服後,孫胖子還在旁邊不住地點評說道:“郝頭,不是我說你,你這是怎麼混的?這麼大的歲數才混了一個上尉,撐死了也就是個營級小幹部。你這歲數的營級小幹部,沒幾個人會信吧?就沒有官再大一點的嗎?楊軍,你這白頭發戴什麼帽子都擋不住了,剛才也不知道染染?”最後把郝文明說得煩了,幾句話讓孫胖子閉了嘴:“孫胖子,閉嘴!再胡說八道,就拿你做誘餌,去引狼出來。”
五個小時後,飛機降落在伊犁哈薩克自治州的伊甯機場。不知道我們的運氣是好還是壞,飛機剛剛停穩,天空就飄起了雪花,而且有越來越大的趨勢。隻是一會兒的工夫,整個伊甯機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幾架原本要降落的飛機在天上盤旋了一會兒,還是飛向了遠方。
下了飛機,我們幾個和高亮他們分成了兩撥離開了機場。高局長一行被幾輛大客車接走,郝文明則帶着我們幾個穿過免檢通道,來到機場大廳。因為大暴雪,後面的航班都已經轉飛别的機場。整個機場大廳空蕩蕩的,除了幾個地勤人員,最顯眼的就是一塊等在接機口的三十來歲的少尉軍官。
他手裡舉着一個從天山香梨包裝箱裁下來的紙闆,上面用碳素筆寫着“歡迎郝文明同志一行到我部指導工作”。幸好現在機場大廳沒什麼人,要不然就憑這簡陋得不能再簡陋的接待規模,我們還真拉不下臉過去相認。孫胖子看着紙牌上面的幾個字說道:“郝頭,不是我說,這也太不拿你當盤菜了,好歹也拿張紙把這牌子糊一下吧。你看,開頭兩個字‘歡迎’和天山香梨寫重了,乍一看變成了歡迎天山香梨郝文明同志。不是我說,這外号起得不露臉哪。”
郝文明還沒說話,那名舉牌的少尉軍官已經向我們喊道:“是郝文明同志嗎?郝文明同志是哪位?”除了楊軍,我、孫胖子和破軍三根手指頭都指向了郝文明。軍官走過來敬了個軍禮,說道:“我是×××部隊此次接待工作的負責人——阮良,歡迎郝文明同志來到×××部隊指導工作。”
郝文明回了一個十分标準的軍禮,面無表情地說道:“談不上指導工作,我們也是背着任務來的,算是我們兄弟部隊一起為牧區的老百姓做點貢獻吧。”說着,郝主任開始介紹起我們幾個來:“我來介紹一下,這三位是我們部隊挑選出來的特等射手,在曆屆的大比武時,都是拿到過名次的。這是沈辣,他旁邊的大個子叫破軍,那個白頭發叫楊軍。”
說到楊軍時,這個名叫阮良的少尉看到他的白發愣了一下,雖然沒有說什麼,但臉上已經露出驚訝的表情。郝文明替楊軍解釋道:“他是病理性白頭發,楊軍同志小時候生了一次大病,病好了之後就這樣了。”
之後,他又介紹到孫胖子,說道:“這位是自治區林業警察局綜合執法大隊的孫德勝孫隊長,他也是為這次狼災的事件來的,正巧和我們搭乘了同一班飛機。”孫胖子嘿嘿一笑,說道:“我是來學習的,不是我說,到了真動手打狼的時候,你們别算上我。”
阮良當成孫胖子是在客氣,他也沒在意,轉臉對郝文明說道:“我們首長交代過,郝文明同志到了之後,對付狼災的任務就交由郝文明同志指揮。”郝文明也不客氣,直接點點頭說道:“那就不廢話了,我們直接去現場,有什麼話等到了現場再說。”
出了機場,外面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阮良開過來一輛老金杯面包車,也沒有心思看外面的雪景了,眼看天就要亮了,除了楊軍之外,我們幾個都抓緊時間在車裡眯了一會兒。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睜開眼睛時,雪已經停了,天色早已大亮。透過車窗看出去,外面一片雪白,根本分不清這是在什麼地方。
“小沈同志,你可算睡醒了。”孫胖子在我後排呵呵地笑道,“不是我說,還以為你高原反應,正愁是不是該給你找個氧氣袋吸吸氧。”我将車窗搖下來一點,呼吸了一口外面冰冷的空氣,腦袋頓時清醒了很多。郝文明和破軍早已經醒了,他倆正在向阮良詢問狼災的情況。而楊軍不知從哪裡變出來一本百科全書,正一頁一頁慢悠悠翻看着。
我對孫胖子說道:“大……孫德勝,我們這是到哪裡了?”話說出口,我才覺得問得多餘。孫胖子怎麼可能會知道!沒想到他用手擦了擦車窗玻璃上的冰霜,說道:“差不多應該到了天山山脈的腳下了吧。”我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就忽悠吧,又沒來過,你怎麼知道?”孫胖子做了個鬼臉,說道:“猜的。”
沒想到正開車的阮良說道:“孫隊長說得沒錯,我們現在就在天山山脈腳下,一會兒我們下車再走兩三個小時,就能到那個狼群經常出沒的地方了。”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山上有我們一個哨所,配合你們消滅狼群的指戰員已經到位了。”
破軍說道:“你們一共多少人?”阮良回答道:“加上我,一共四人。”他說完之後,怕我們對人數不滿,又解釋道,“最近在鬧雪災,部隊裡抽調了不少人手去地方上幫助救災,還要保證基本的駐軍人數,實在是抽不出什麼人手了。不過你們放心,我們這幾個人也都是業務能手,而且裝備充足,特等射手不敢說,但是百八十米的,打死幾隻狼還不成問題。”
郝文明看着阮良的樣子,突然呵呵一笑,說道:“不是我說,你誤會了,我不怕你們的人少,是怕你們的人手太多了。”阮良沒有聽明白,又接連問了幾句,可郝文明都是笑而不答,阮良也隻能放棄,就當剛才的話沒有聽清。
面包車又開了二十分鐘,前面終于看不到路,阮良将車停好,回頭對我們說道:“我們到地方了。”
我們所處的位置在一片山腳下,面前一座座高山連綿起伏,大雪過後,山上已經完全是一片白色的世界。下車之後,我們四周望了一眼,根本找不到進山的路。雪下得太大,已經将路完全掩蓋了。這天氣也怪,剛才下雪的時候風大得也邪乎,鵝毛大雪打着旋飛到地面。現在雪停了,大風也不刮了,就剩下幹冷了。
阮良最後一個下的車,從車上下來,他的表情就不太對勁,剛開始還左右看看,之後回到車上按了幾下喇叭,還時不時地看着手表。阮良的眉頭慢慢地擰成了一個疙瘩,不停向山上張望,嘴裡喃喃自語道:“這都快十二點了,怎麼還不下來接人。”郝文明看了他一眼,說道:“是山上來人接我們上去?”
“是。”阮良答應了一聲說道,“山上有保護軍事設施的哨所,我之前說要配合你們的那幾個戰士也在哨所裡。提前通知他們了,十一點就應該有人下來的,這都超過快一個小時了。”破軍說道:“給山上的人打個電話,看看他們是不是等不及,先回去了。”
阮良有些無奈地搖搖頭,說道:“這裡是信号盲區,要到山腰信号站的位置才有手機信号。再說了,讓他們下來接人是命令,一個小時不見人就敢私自回去?”他的話剛說完,郝文明從衣袋裡掏出來一根香煙,他點上之後卻沒有要抽的意思,隻是将香煙拿在手中,任由煙霧一條線似的飄在空中。
郝文明手裡的香煙是他自己特制的,動手制作的時候我們幾個(除了楊軍之外)都幫忙打過下手。香煙本身沒有什麼特别的,就是一般的中華,但是煙草芯裡加了一根極細的靈香,這種靈香的燃燒速度幾乎和香煙同步,而且煙霧久聚不散,附近隻要有一點陰邪之氣凝聚,靈香的煙霧就會飄過去,聚攏在其周圍。郝文明制作這樣的香煙也是為了應付像現在這種有外人在場的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