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在空中散開,高飛皺着眉頭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船頭依然紋絲不動的徐今。
徐今臉上的笑容卻愈加燦爛起來。
毛竹依然穩定在河面上,但卻在向後退去,看起來像是順流而下,但上面的一男一女卻面對着船頭,同樣不為所動。
高飛抽出棹杆,烏篷船繼續行駛,但不知為何,船頭卻始終對着毛竹上的柳漣漪,而毛竹和烏篷船之間像是有一根透明的繩索連接,距離始終保持在十米左右。
于是,站在河岸上看河中,便可以看到一幕奇景,在平靜的河面上,一根站立着二人的毛竹在迅速的後退,而緊跟在毛竹後方的,是一艘烏篷船,船頭上還站着一個背負雙手的男子。
很快,河道在一處突出的山崖邊轉了彎,後退的毛竹像是長了眼睛一般,以一個極大的弧度轉過了彎道,後面的烏篷船也跟着毛竹的軌迹,轉過了河灣。
過了河灣,河面卻寬廣了起來,河水像是進入了一處大湖,水面平靜,波光潋滟,以至于毛竹和烏篷船的速度陡然降了下來。
高飛微微歎了口氣,再次将棹杆插到水裡,擡腳将船闆上的一根小鐵錨踢下了河,烏篷船猛然一震,停了下來。
李三秋從船艙裡探出了頭,看了看兩岸,随即卻又縮了回去,嘴裡喊道:“媽呀,今哥,飛哥,咱們被包圍了。”
毛竹停了下來,柳漣漪看着船頭上依然在微笑的徐今,不由得莞爾一笑,道:“徐今哥,到地方了。”
徐今笑了笑,左右看了看。
隻見左右河岸上密密麻麻的站滿了人,而在載着柳漣漪和柳敏廷的毛竹之後,是十幾條打魚船,而打魚船後面,居然還有兩艘碩大的采砂船。此時已經有七八條打魚船劃到了烏篷船兩側,而有兩三條已經停在了烏篷船的上遊方向。
隻見柳敏廷伸腳在毛竹上一點,身體卻騰空而起,在空中轉了個圈,落在一艘打魚船上,接過船上的壯漢遞過來的一支帶着瞄準鏡的長槍,歪過頭對準了烏篷船。
柳漣漪微微一笑,說道:“徐今哥,現在,咱們能好好說話了嗎?”
徐今笑道:“咱們不是一直在好好說話嗎?”
柳漣漪還未答話,隻聽左岸上一個聲音爆喝道:“徐今,交出徐家傳承,我給你一個全屍。”
徐今向岸上望去,卻是一個手持長槍的大漢,左右簇擁着他的七八個壯漢,人手一支長槍,卻都是瞄着徐今。
呵呵一笑,徐今道:“徐家傳承麼,我大概知道一點,但這裡這麼多人,怎麼給你呢?”
大漢一愣,繼而叫道:“徐今,别想挑撥離間,我們大家說好了,拿到傳承後,大家都有資格學習,能學多少各憑天分。”
“哦?”
徐今啞然失笑,卻是并不理會他,轉頭對柳漣漪道:“是嗎?”
柳漣漪微微有些尴尬,道:“隻要你交出來,我可以保你安然離開。”
徐今搖了搖頭,說道:“你為什麼不去問徐老爺子要?非要來問我要?”
柳漣漪卻道:“京城徐家徒有其表,是個人都知道清江徐家才有真正的徐家傳承。”
徐今聞言不由一愣。
關于京城徐家和清江徐家的關系,他本以為自己已經搞清楚了,但現在柳漣漪的話又把他弄糊塗了。
看着河中的柳漣漪,徐今忽然突兀的問道:“你的意思是,徐老爺子也來了?”
柳漣漪訝然的看着徐今,竟一時沒有回答。
此時一聲歎息聲響起,一個聲音從後方的采砂船上傳來:“漣漪姑娘,你退後吧!”
柳漣漪愣了愣,卻是轉身躍上了一條打魚船,向後躬身道:“是。”
徐今微微一笑,看向了後面的采砂船。
隻見采砂船的船艙裡走出幾人,當先的卻是一個身披袈裟,須眉皆白的老和尚,在他身旁,除了兩個身穿僧服的和尚外,還有一個全身黑衣的老頭,正是徐世忠。隻是此時徐世忠神色複雜的看着徐今,臉上滿是愧歉之色。
老和尚卻雙手合什道:“徐施主,貧僧智清,忝任少林寺主持。”
徐今卻微微有些驚訝,這是他到達這個世界之後,第一次見到和尚,而且是少林寺的和尚。
他當然知道在這個世界少林寺也是存在的,不過在他的認知中,這個世界的少林寺,就是一個很普通的佛教廟宇,但是看這架世,少林寺不知怎麼又和江湖聯系在了一起,搞的和武俠世界一樣。
詫異之後,徐今還是微微躬身緻意道:“原來是智清大師,在下徐今。大師到底,可也是為了那什麼傳承麼?”
智清老臉一紅,卻道:“徐施主,清江徐家代天守道,功在萬世。如今天道式微,神劫将至,還望徐施主不要敝帚自珍,将傳承拿出來大家參詳學習,也好增加這華夏大地的防衛力量,此乃澤被蒼生之義舉啊!”
“......”
徐今不由得愣住,這老和尚說的話,每個字他都清楚明白,可是合在一起,他卻不知道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