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荔安靜聽着,臉上的神情逐漸變化,開始還是不屑,漸漸變幻莫測,從“還能這麼幹?”,到“簡直有毛病”,“我去這人沒事吧”,最後千言萬語都彙聚成兩個字——“卧槽”。
“就你這樣,能逃過幾次?”
聽着李栎滿口的三十六計七十二變,李荔忍不住一嗤,“就算一直能拖到下賽季,一上賽場,還不三秒就露餡?”他說完後,借着窗外的天光打量了李栎一番,搖了搖頭,”我高估你了,怎麼可能拖得到下賽季?下個月的友誼賽你都混不過去。”
“我也是這麼覺得,所以這不是開了小号在練嘛,你别說啊,你這副身體還挺管用的,時不時還能爆個手速,弄個連招什麼的。”李栎對李荔流露出的“朽木不可雕”視而不見,隻笑眯眯地說。
“就你那玩家的技術,想上場比賽……”
李荔正打算火力全開放嘲諷,忽然捕捉到李栎适才那番話裡的重點,脫口而出道:“你說什麼?‘我的’身體管用?”他心裡動念,陷入沉思,“或許真有點搞頭……起碼能唬弄一下……”
有意思。
一個人的靈魂和他的肉身分離,此種經曆恐怕隻能出現在夢中,但現在這個場景卻在李栎眼前上演了。李栎專心緻志地觀察着,注意到病床上的人雖然長相沒變,但舉動和以前的自己真是太不一樣了。他從不會笑得如此狂妄,也不會在眼裡裝滿不屑。
但起碼一些下意識的肌肉反應他是熟悉的,比如說每當他做出決定的時侯,總會不自覺的咬一咬左腮裡肉。
李荔徑自思索,一擡眼看李栎笑得賊忒兮兮,白眼當即要翻上天際,沒好氣地說:“我要盡快出院。”
“沒問題,韓大夫說你過兩天就能出院。”李栎答得分外痛快。
“還得就近盯着你,免得你把我的名聲敗壞光了。”李荔咬牙。
“正好,你老闆給你準備的公寓有兩間卧室。”李栎笑。
“從今天開始,你每次團戰都要錄像,拿來給我看。”李荔冷聲。
“大神是要指導我?那太好了,嚴師出高徒。”李栎欣喜地說。
他們二人一問一答,提要求的毫不客氣,應聲的更是大氣,明晃晃的就是一副“合作愉快”的樣子。
“答應得這麼痛快,你到底打什麼主意!”李荔厲聲問。這麼好說話?不是随口敷衍就是另有所圖。
他圖什麼?
“我圖什麼?當然是圖你一年八百萬的工資了。”李栎回答的相當理所當然。
這個答案很真實,面對金錢的誘惑,有多少人能抵抗呢,更不用說伴随着金錢還有知名度、關注度這些無比滿足虛榮心的東西。
李荔眉頭舒展,哼了一聲,不管李栎瞄準的是什麼,有什麼算計,不管李栎究竟是貪婪緻死的小偷,還是實事求是的普通人,他都不在乎。
眼見對方的戒心淡了些,李栎從兜裡掏出随身攜帶的小瓶子,裡面裝的正是“靈魂管理局”給他的“補償”——三片可以使靈魂臨時歸位的藥片。
“也給你了吧?”他問。
乍聽這話,李荔的臉上突然出現了别扭的神色,不情不願地嗯了聲,目光看向一旁的抽屜。
李栎拉開抽屜查看,一看覺得不對,當即奇怪地問:“欸!我有三片,你怎麼隻有兩片啊?”他擡眼去看李荔,發現對方的臉色随着他這句問話變得更擰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