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老混蛋!”
在國王牧場的斜對面,有一幢普通的二層小樓,那裡就是新成立的afc溫布爾登俱樂部的總部。看起來十分簡陋,但是考慮到這是一支剛剛成立的全部由球迷創立的俱樂部,現在的條件也是很正常的。
俱樂部的主席克裡斯·斯圖爾特用力将一份報紙拍在桌子上,他的手拿開之後,财務總監埃裡克·薩缪爾森(erik_samuelson)看到那報紙上有一個人的照片,這人很好認,正是前段時間被他們反複詛咒過的連鎖樂器商人皮特·溫克爾曼。
“搬家了還不算,他還要改名!”斯圖爾特指着報紙怒道。“什麼都不剩了!溫布爾登什麼都不剩了!”
薩缪爾森拿起報紙看了看,溫克爾曼在接受采訪的時候聲稱計劃将把現在的隊名從“溫布爾登”改成“米爾頓-凱恩斯-頓斯”,還說此舉是為了吸引更多的米爾頓-凱恩斯當地球迷。
俱樂部的财務總監并沒有像主席先生那樣憤怒,他反而笑了起來。
“這不是挺好的嗎,克裡斯。”
“啊?”斯圖爾特沒反應過來,突然聽到薩缪爾森這麼說,他有些錯愕。自己的球隊連名字都被人改了,這還有什麼好的?
“他們改了名字,那些還對他抱有最後一絲希望的家夥們就都醒悟了,他們的幻想已經破滅了。這樣隻會讓那些人全都倒向我們。再說了,自從這家夥打算把俱樂部搬離溫布爾登起,我們就不把那支球隊還看做是溫布爾登fc了。”薩缪爾森指着報紙上的溫克爾曼說道。
“你昨天是怎麼對那些新聞媒體說的?”他看着斯圖爾特問。
“我們才是狂幫的正統繼承人……”斯圖爾特眼睛亮了起來。“沒錯,他們要改名就改名去吧!那個該死的富人球隊!”
※※※
楚中天提着上午才在艾米麗的陪伴下去買的新鞋穿過了國王牧場的大門,他看到已經有隊友在草皮上等候着了。臉和脖子上的汗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這不是因為天氣太熱,下午五點的溫度已經比中午低了許多。他的t恤前襟也被汗水打濕透了,再看胳膊和小腿,也全都是一層汗水形成的外殼,随着他走路的動作不斷從身上甩下來,在楚中天的身體兩側,都有斑斑點點的水漬。
身上有這麼多汗水那是因為他是直接從所住的地方跑到這裡來的。一方面是為了省錢錢,盡管他有oyster卡,那玩意兒相當于在中國的公交月票ic卡,直接掏錢買票在倫敦坐巴士需要兩英鎊,刷卡是一英鎊,學生卡則更便宜。“oyster”是牡蛎的意思,楚中天他們這些中國留學生都叫這卡“牡蛎卡”或者“生蚝卡”,至于為什麼叫這個稀奇古怪的名字,據說是因為牡蛎的殼很硬,表示這個電子卡十分安全。再加上牡蛎裡頭有珍珠,暗示着電子卡裡面的科技……真是牽強……但不管這個名字的由來是什麼,有這卡很方便,而且很便宜。雖然很便宜,也還是要花錢的,對于家庭條件并不十分富裕的楚中天來說,能省一分是一分。
四英裡,六公裡多的路程,他跑起來還算輕松,算是訓練前的熱身。另外,他也需要為了日後的比賽重新準備體能,這是他不坐公車選擇跑步的另外一個原因。離開足球三年之後,他覺得自己的體能有點支撐不住一整場比賽了,否則那天代表中國留學生隊和英國學生隊比賽的時候,他也不至于在最後一刻滑到在地,眼睜睜看着對手從自己腳前搶走足球了。以前他在足校比賽的時候,可從沒出現過這樣的情況。
就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他是一個很認真的人。對待學習如此,對待工作如此,對待足球也是如此,既然決定了要在這支球隊重新開始踢球,那麼就要認真對待,首先從恢複體能開始,每次訓練都跑六公裡多的路來熱身。
他沒辦法叫出他的隊友們的名字,因為都還沒有做自我介紹。倒是他自己,已經成了球隊中最引人注目的人之一,因為他是球隊中唯一的“外援”。還好這是溫布爾登現在是業餘球隊,參加的也是業餘比賽,不用擔心勞工證的問題,否則他是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的。
隻是他的隊友們看他的目光有些異樣,他們應該是在試訓的時候看到了他與拉塞爾打架的一幕。
在心裡他們會怎麼想?認為他是一個野蠻人?還是認為中國人都是野蠻人?
楚中天才沒心思去猜他的英國隊友們的想法,他們不管是厭惡自己也好,還是畏懼自己也好,都沒關系。他隻是來這裡踢球的。
在衆目睽睽之下,楚中天在草地上坐了下來,将腳上的慢跑鞋脫下來,扔在一邊,讓跑了六公裡的雙腳得到徹底放松和休息,準備一會兒的訓練。
來參加訓練的球員人數很多,粗略一瞥,絕對不少于四十人。不過他已經不奇怪了,昨天他就見過這場面了。話說幸虧這是業餘球隊,如果換作職業球隊,沒有哪個俱樂部的一線隊敢養這麼多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