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夏侯将軍在外求見。”
聽見外面的人來禀報的話,陳比日像是早有準備,立刻便扶着椅子的扶手站起身來。
不過,他到底年紀大了,加上之前受了傷之後雖然傷口愈合,可元氣還沒有恢複,這麼折騰了大半天早就疲憊不堪,起身的時候太急,頓時感覺到一點眩暈,搖晃了兩下。
身後的陳文枭立刻上前來扶住他:“叔父!”
“我沒事。”
“叔父,我看你臉色不太好,夏侯糾那邊,還是讓我去吧。”
“不行。”
在這一點上,陳比日還是非常的冷靜清醒,他說道:“夏侯糾這個人暴躁易怒,你一個晚輩出去未必能壓得住他。再說了,他一直見不到陛下,這個時候若我再不出去,他難免心中生疑。若是讓他抓住把柄趁機沖進來就不好了,如今兩邊打仗,他手下已經調派了不少兵馬過來,千萬不能過了這個界。”
陳文枭點點頭:“叔父憂慮的是。”
說着,他又回頭看了一眼。
确認了李無裕賓天之後,他們一直秘不發喪,甚至連之前守護這個院子的護衛也全都處理了,生怕消息洩露出去,如今,陳比日需要把這件事完全的安置好,尤其是要處理掉夏侯糾,才能高枕無憂。
于是,他便跟随陳比日一道走了出去。
這個時候已經是半夜,整個陡北鎮因為外面的戰事,連白天都已經沒人敢出門,到了晚上,更是安靜得沒有一絲聲息,整個鎮子遠看就像一個毫無生命的盆景一般。
當陳比日走出去時,陳府的大門也中慢慢的打開了一線。
暗啞的聲音在夜色中響起,格外的刺耳。
而大門隻是打開了一線,就立刻有一陣風,帶着濃濃的皿腥氣灌了進來,頂得陳比日都搖晃了一下,陳文枭立刻扶住了他。陳比日慢慢的走到大門口,隻見外面燈火通明,夏侯糾站在最前端,而他身後跟着一隊剛剛從戰場上厮殺拼命回來的将士,這些人身上還染着鮮皿,臉上也浮現着兇悍之氣,一條街被他們手裡的火把映照得猶如白晝。
雖然一個字都沒說,卻是殺氣騰騰的。
陳比日看見他們,臉上先浮起了笑容,說道:“諸位将士辛苦了。”
然後,立刻又沉下臉,對着夏侯糾道:“夏侯将軍,戰事當前,你怎麼能擅自離營,擾亂軍心呢?”
夏侯糾沉沉道:“陳大人,本将軍要面見陛下,禀報今天的戰況!”
陳比日道:“戰況應該是由你寫好折子呈上來讓陛下禦覽就可以了,陛下沒有傳召你,不應該在這個時候離開軍營,這可是大罪!”
夏侯糾沉聲道:“可本将軍聽說,今日府内好像出事了。”
陳比日的目光閃爍了一下。
雖然他嚴密的封鎖消息,那些收回李無裕屋子的侍衛連死都沒能出府門一步,但,夏侯糾留在府外的那些人肯定一直緊密的監視着他們,發現李無裕賓天時時引起的一陣騷動,肯定還是引起了外面的人的注意。
不過,夏侯糾肯定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如果他知道,就不會隻帶着這些人來了。
陳比日卻也是早有準備,說道:“的确是出了一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