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日斯蘭一聽,臉色卻一下冷了下來。
祝成鈞雖然年紀小,可畢竟從小在宮廷長大,心性何等的敏銳,一看到他變臉立刻感覺不對,閉緊了嘴巴。
而阿日斯蘭微眯着眼睛,眼中透出了一點危險的光,冷冷的盯着眼前這個警惕的小孩,說道:“木材生意?做木材生意的,往這裡走?”
若是這個時候,有祝烽,或者有南煙在這兒,都會立刻明白,這句話錯在那裡。
此地乃是中原通向西域的大門,來往的客商所攜帶的,不是不是運往西域各國的絲綢、茶葉和瓷器,就是他們帶到中原來的各種香料,珠寶和馬匹。
而木材,是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這條路上的。
既然如此,又怎麼可能有木材商人到這個地方來?
祝成鈞也懵了,他雖然想不通其中關竅,但從阿日斯蘭的臉色就看出來自己大概是露餡兒了,慌得結結巴巴:“我,我——”
阿日斯蘭眼中更是透出了鋒利的,也是危險的光。
他原本就覺得這個孩子出現在荒原上讓人不解,若隻是尋常富商的孩子,将他綁來營中,敲詐他家裡人一筆錢财也是可以的,但現在看來,這孩子顯然不是尋常的孩子,雖然身穿绫羅,卻不是普通的富商,而且在自己面前還刻意的隐藏了身份。
阿日斯蘭心裡有些窩火,冷笑了一聲:“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說完,他一把抓住祝成鈞的手,将他拖了起來。
祝成鈞感覺到不對,立刻掙紮厮打起來:“你幹什麼?放開我!放開我!”
阿日斯蘭根本不跟他廢話,鐵青着臉将他一路拖出了帳篷,一走出去,祝成鈞才看到外面軍營裡大批的将士已經集結完畢,而幾個站在帳篷周圍的士兵見他們出來,立刻迎了上來。
“大王。”
阿日斯蘭冷冷道:“把囚車拉過來,把這個小鬼關進去。他什麼時候說實話,什麼時候放他出來!”
說完,将祝成鈞丢了過去。
那些士兵哪裡敢怠慢,七手八腳的将祝成鈞拖到軍營的一角,這裡有幾輛看上去像馬車的車子,但車上不是普通的車廂,而是鐵籠子,那籠子的大小也奇怪,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看上去能裝得下一個人,塞塞好像又嫌擠。
祝成鈞原本還擔心自己會挨打,或者直接被人一刀殺了,沒想到他們還隻是将自己關起來,雖然一路掙紮厮打的,心裡卻還是松了口氣。
可是,一被關進籠子,他大叫不好。
那籠子看着不大不小的,他一被關進去,腦袋從上面伸出來,才發現身子在下面根本站不直。
這樣一來,就不免要屈膝,可一屈膝,脖子就卡在鐵籠上。
這種不上不下的感覺,比起鞭子刀子還更折磨人,其實也是他沒見識,這本就是一種刑具,專門用來折磨逼供那些嘴硬的囚犯的,軍中也備着這種囚車,是專為俘虜準備的,隻是之前幾次小規模的戰鬥兩邊都沒什麼損傷,這囚車也一直沒派上用場。
阿日斯蘭也沒想到,第一個享受這囚車的,居然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