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平道:“父皇,那是什麼?”
祝烽也看了一眼,卻并不回答她,隻說道:“你看是什麼?”
心平道:“煙啊。”
說完,她立刻縮起脖子吐了一下舌頭,這“煙”字乃是她母親的名諱,做子女的理應要避諱,就連不懂事的永平公主叫一聲“煙娘娘”都被宜妃娘娘罵了,她自己情急之下卻忘了。
看她這樣,祝烽也笑了起來,回頭看了南煙一眼。
隻見南煙冷冷道:“倒也不必這麼小心,你平時少氣本宮一些,好多着呢。”
心平又吐了一下舌頭。
然後轉頭又看向了遠處那無數的煙柱,疑惑的說道:“父皇,兒臣知道那是煙,兒臣是不明白,那邊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煙啊。”
祝烽道:“你說呢。”
心平立刻搖搖頭。
南煙站在她的身後,冷冷說道:“之前讓你想,你說什麼都看不到所以想不出來;如今讓你看到了,卻是想都不想就說不知道。那還帶你出來看什麼呢?”
心平越發的怵她的母妃,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倒是祝烽站在一旁,臉上漾着一點笑意,道:“也不用慌,仔細想想,煙是怎麼來的?”
心平想了想,道:“燒火。”
“那,人燒火做什麼?”
“做飯。”
說到這裡,心平的眼睛一亮,恍然大悟過來:“這些煙,是越國人在生火造飯!”
南煙站在她身後,看着她歡喜的樣子,也忍不住笑了笑。
這丫頭雖然有的時候笨笨的,但還好一點就通。
前面那些煙,顯然就是越國的軍隊生火做飯冒出的煙。陡北鎮跟邕州城不同,越國人并沒有在這裡屯兵,不過,因為這一次李無傷鐵了心要跟他們打一仗,臨時将越國境内大量軍隊都調集到了陡北鎮,陡北鎮不大,容不下那麼多的軍隊,所以,軍隊就在鎮外安營紮寨。
他們才能看得到這樣的場景。
高興完了之後,心平立刻又疑惑起來,她兩隻手扒着兩邊的牆垛,恨不得半個身子都探出城樓去,看着前方的那些輕煙,說道:“可是,為什麼他們這個時候才吃晚飯啊?”
這個時候太陽都落山了,正常情況下,早就用過晚飯了。
可是看前方的情況,卻像是還在做晚飯。
心平又轉過頭來,疑惑的看着祝烽,說道:“兒臣記得父皇曾經說過,隻要沒有戰事,軍中的夥食要按時進行,否則,會影響将士們操練;但是,就算打起仗來,也要保證夥食,否則會影響将士們的戰力,對不對?”
祝烽笑着伸手撫摸了一下她的頭發:“對。”
一旁的守城将張栩陪笑道:“公主殿下雖然是金枝玉葉,卻也有巾帼不讓須眉之風啊。”
祝烽道:“朕出身行伍,這丫頭也稱得上一句将門虎女吧。”
心平驕傲的揚起了小下巴。
她雖然也算是嬌生慣養,但不到兩歲的時候就經曆了長清城一戰,之後這些年也跟着皇帝貴妃走南闖北,見過的世面多了,自然跟養在深閨的那些女孩子不一樣,加上祝烽和南煙有意引導,她的見識見解雖然還嫌稚嫩,卻也的确超過同齡人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