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運走到禦書房門口的時候,玉公公正笑眯眯的看着她,道:“薛大人來了。”
這兩天,不管走到哪裡,都有人對着自己這樣笑眯眯的。
同樣是笑容,可是她很清楚,這些笑容的寒意都大不相同。
有的是豔羨,有的是奉承,有的是不屑,也有事不關己,一副等着看戲的樣子。隻是幾天的時間,她覺得自己在這世上已經走了好多年。
所以,對上玉公公的笑容,也讓她有些緊張。
低着頭輕聲道:“公公。”
玉公公笑眯眯的說道:“大人的事情解決了,應該高興才是。怎麼咱家看着大人,仍舊是臉色蒼白的樣子,難道,還有什麼不好的嗎?”
薛運勉強笑着搖了搖頭:“沒,沒有。”
其實,宮中這些人的态度,不算什麼。
她隻要不看,就跟她沒關系了。
最重要的是她的母親韋氏。
從小到大,她對母親是敬畏多過喜歡,現在,就算是有皇帝的敕封在背後給自己“撐腰”了,不用怕她了,可是一回家,就面對一張冷冰冰的面孔,不管是誰都不會好受的。
那畢竟是她的母親。
她還記得,從小到大,每次家裡那些叔伯逼迫他們交出東西堂的産業的時候,母親跟那些人大吵大嚷之後,又會回到家裡抱着她痛哭。
一邊哭,一邊咬着牙,在她耳邊像催眠一樣的說:
“你要變強,你得比他們都強,隻有這樣,才能守住這份家業。你必須……”
她的聲音和她的态度,就像是這些年來深入腦髓的一種夢境。
薛運已經擺脫不了了。
所以這些天,她也是食不下咽,睡不安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