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妙音沉默了一下。
她看向南煙,神情凝重的道:“那你,你有沒有想過,顧期青的事情塵埃落定,會是什麼結果呢?”
“……”
南煙也沉默了下來。
過了許久,她淡淡的一笑,笑容中帶着一點淡然,平靜的說道:“這,就是她自己的因緣了。”
“……”
“就算妾希望她能有一個好的歸宿,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有的時候,也要看她的運氣。”
“……”
“妾顧不了,也管不得。”
許妙音安靜的看了她一會兒,最終也沒再說别的什麼,隻輕輕的說道:“本宮明白你的意思了。”
“……”
“到時候,本宮也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南煙看了她一眼,也并不問她所說的“交代”是什麼,隻微笑着說道:“多謝皇後娘娘。”
說完便起身,對着她行了個禮:“叨擾了半日,又讓娘娘勞神了。妾先告退。”
許妙音點點頭,便看着她轉身慢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看着南煙的背影,她一時間感慨萬千。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南煙的時候,那時她還隻是皇帝身邊一個服侍的小宮女,柔柔弱弱,一副受驚的小兔子的樣子,還因為祝烽的冷漠态度而傷心難過。
那一切,她都看在眼裡。
而如今,她已經成為了大炎王朝的貴妃。
她有了最堅強的後盾,甚至,連同她的家族也開始慢慢的崛起,她不再像過去那樣,柔弱無助,時時露出驚惶的神情;如今的她,眼神堅定,表情淡然,說話做事的時候,都有一種無以倫比的堅毅。
若說祝烽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那她便是麋鹿興于左而目不瞬。
也許……
他們兩,才能長久……
想到這裡,許妙音輕咳了兩聲,淡淡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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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情解決了之後,南煙倒是放下了一塊心裡的大石頭。
但,另一塊石頭又壓上來了。
隻怕現在,許妙音跟她擔心的都是同一件事了。
魏王,到底會不會有那樣的勇氣和擔當,離開承乾宮,自己到祝烽的面前來承擔一切呢?
一想到這個,南煙隻覺得心頭又是沉沉的。
她對祝成軒,正如她自己所說,是懷揣着希望的,從第一次在燕王府見到這位世子,就被他的溫柔感動,所以之後那麼長的時間,即便自己跟他的親生母親秦若瀾之間有過太多的龃龉不堪,卻始終沒有對這孩子減輕半分疼愛。
也心疼他為了博取父親的歡心,所付出的努力。
但,努力是不夠的。
要坐上太子,甚至皇帝的寶座,需要有能力!
有沒有這樣的能力,就看他自己了。
好不容易睡了個綿長而安穩的覺,第二天早上,南煙站在窗邊,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冉小玉他們已經推門進來,送來了熱水和毛巾,手腳麻利的服侍她洗漱。
念秋說道:“娘娘,薛太醫已經在外面候着了,等到娘娘梳妝完畢,他就進來為娘娘請平安脈。”
南煙道:“她這麼早?平時都要晚一些的。”
冉小玉一邊收拾床鋪,一邊說道:“她說,昨夜她留在太醫院裡查方子,沒有出宮,所以今天就早些過來。今天她不當值,為娘娘診脈之後,她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