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讓我搜走了貴妃所有的衣裳,處理掉那些緻命的毒藥嗎?你知道,那些毒藥,我是如何處理的?”
祝成瑾的眉頭一下子擰了起來。
但他想了想,立刻又說道:“不,不可能的。”
“……”
“我們不允許你——”
“不允許我碰你身邊的任何東西,對不對?”
蜻蜓微笑着,雖然她的形容枯槁,已經像一具骷髅,但這一刻她的微笑卻是雲淡風輕:“沒錯,要對你下毒,可比對許世宗下毒更難得多。”
“……”
“我沒有傻到那麼做。你這個人的戒心很重,雖然我去了你身邊,可你一直都在防着我,每一次我要進入交泰殿,都得是有人看着,并且很快就要被人綁起來,你吃的東西,喝的水,也都有人事先查過。”
“……”
“可是,有一樣東西,你用的,别人卻查不到。”
“……”
“就是我!”
聽到蜻蜓說完這三個字的時候,南煙的心都沉了下去。
祝烽的眉頭也擰了起來。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這個小姑娘,隻見她蒼白的臉上這個時候浮起了一點不自然的,病态的嫣紅,漸漸的,連眼睛都紅了,是她的情緒已經興奮到了極點,但這種紅,卻讓人感到了一點不安,仿佛從她的身體裡出現的,隻是一種回光返照而已。
而祝成瑾根本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她:“你,你把毒——”
蜻蜓微笑着,好像隻是說一件普普通通,跟吃飯一樣尋常的事情:“我把那些毒藥,用在了我自己的身上。”
“……”
“我用十分,侍奉你一次,總有一分,會傳到你的身上。”
“……”
“我如今,我如今已經——”
說到這裡,她好像有些支撐不住,伸手扶住了圍欄,但她的腰一彎,單薄的衣裳上就明顯的露出了她消瘦的脊骨的痕迹,她整個人已經瘦得皮包骨頭了。
南煙的眼淚一下子奪眶而出。
這些日子,所有的人都感覺到了蜻蜓的消瘦,她的形銷骨立,看上去就像一具行屍走肉,可所有人都以為,是因為每一夜侍奉祝成瑾的傷讓她身體受損,而南煙多少也明白,以身飼虎,對自己的仇人婉轉逢迎,是一種多屈辱的事。
所以,他們都以為,蜻蜓的消瘦,是因為這個。
卻沒想到——
是因為中毒!
她将所有從南煙這裡拿走的毒藥,都用在了自己的身上,隻是,為了不引人察覺,她使用的劑量非常的少,而從她的身上再傳到祝成瑾的身上,自然更少。
但不管怎麼樣,毒就是毒。
看着她現在形容枯槁的樣子就知道,毒已入腑!
蜻蜓卻還在微笑着,對着祝成瑾慢慢的說道:“每一天晚上我去侍奉你的時候,我都難受得要命,可是,我也快樂得要命。”
“……”
“因為我知道,我在一點一點的殺死你。”
“……”
“我不是一點用都沒有,我為我的爹娘,為我的親人,為千千萬萬在金陵城裡好好活着,卻被你的野心折磨死的人,我為他們所有人,報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