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問用顫抖的手接過了那封信,信封甚至都還沒有拆開。
可見,黎不傷有多自信。
又或者說,他設計好了這天衣無縫的一切,也把控住了整個局面,就算現在,這封信上一個字都沒有,剛剛慕容秋溟和薛懷恩說的那些話,就已經足夠定他們的罪了。
到了這個時候,這封信,幾乎已經沒什麼作用。
可宋知問還是用發抖的雙手拆開了這封信,在慕容秋溟和薛懷恩閃避的目光中,他展開信紙,一行一行的看着上面的字。
周圍的人也都屏住了呼吸。
即便,剛剛所有的人都已經明白,兇手是誰,他們的目的是什麼,可是,有些人仍舊抱有一線希望。
也許,一切都是誤會。
也許,黎不傷的猜測是錯的。
也許,慕容秋溟和薛懷恩根本沒有動手殺害程家家主。
可是,當宋知問看完那封信,慢慢的擡起頭來時,所有人都看到,他的一雙眼睛已經充皿通紅,還有淚光閃爍。
所有的人,都明白了。
宋知問看向慕容秋溟和薛懷恩,兩個人就算再是嘴硬,可這封信,和薛振這個人,已經是擺在眼前的人證物證,他們根本無從抵賴,在對上宋知問的目光的時候,兩個人不由的都低下頭去。
宋知問嘴唇微微的顫抖着,開口了好幾次,都發不出聲音。
“你們,你們——”
他哽了好幾次,才用沙啞的聲音将後面的話說出來,聲音裡已經滿是傷痛:“真的是你們,真的是你們……”
到了這個時候,沒有辦法不實話實說了。
于是,慕容秋溟索性擡起頭來,惡狠狠的說道:“沒錯,我們就是不打算将城獻給炎國,我們就是打算将白龍城獻給倓國的南蠡王阿日斯蘭,不行嗎?”
“……”
“反正兩邊都是靠山,你們想要靠炎國,我們又為什麼不能靠倓國?”
“……”
聽到這句話,黎不傷翻了一下眼皮。
卻沒說什麼,隻冷冷的看着他們。
宋知問隻覺得手腳都有些發冷,捧着那封信的雙手不斷的顫抖,信紙幾乎都要抖落在地。他低頭看着那上面熟悉的字迹,許久,又擡起頭來,說道:“可是,為什麼?”
“……”
“既然都是靠山,既然都要獻城,你們又為什麼一定要選倓國呢?”
“……”
“為什麼我們不能團結一心?”
“團結一心?哼!”
慕容秋溟冷冷的說道:“聯系炎國皇帝的,一直都是薛家的那個老太婆,還有她那個兒——女兒,對,薛運竟然是個女兒,女扮男裝騙了大家那麼多年。一直都是他們跟炎國的皇帝交好,獻城之後,他們才是親信,我們這些人不過是連帶着跟過去的,能占什麼好處?”
“……”
“可倓國的南蠡王就不一樣。”
“……”
“那是我們暗地裡搭上線的,獻城給他,我們才能獲取最大的利益。”
“……”
“你連這個都不考慮,就隻一腦門子想着獻城,你也太天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