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運也立刻回頭,看見南煙站在馬車外面,她愣了一下,急忙過來下馬車。
但她的手腳也有些發軟,下馬車的時候還踉跄了一下,南煙忙伸手扶她,可自己的身上也沒什麼力氣,兩個人的手臂一纏,險些一起跌倒。
兩個人搖晃着,好不容易才站穩。
再擡頭相視一下,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但薛運還是立刻松開了她的手,對着她行禮道:“貴妃娘娘。”
南煙忙說道:“都這個時候了,就不必如此多禮了。”
“……”
“本宮,本宮有很多話要跟你說的,但,又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她說着,看了看薛運,輕歎了口氣,說道:“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薛運的臉上也是一陣紅一陣白。
她低着頭,用細若蚊喃的聲音輕聲道:“這也是我想要跟娘娘說的。”
“……”
“當初是我不好,為了給自己解毒,懷着那樣的龌龊心思跟着皇上和娘娘到了京城,後來又——總之,我,我對娘娘,實在非常的抱歉。”
南煙道:“你别這麼說。”
“……”
“事情完了就完了,若還拖泥帶水,牽扯不清,那就丢了我們女人的臉了。”
薛運聞言,擡頭看了看她。
又轉過頭去,看向站在不遠處的嚴夜和祝烽。
這兩個人背着手,還在說着什麼,看那面色,自然也是在談論大事,對之前的那些牽扯,似已毫不在意,也更不會影響他們的行事。
正如南煙所想的,人生,并不隻有愛情這麼一個東西存在。
祝烽和嚴夜的人生,還有許許多多的真正有意義的事,在等着他們去做,也有許多的夢想,在等着他們去實現。
男人能如此,女人又何苦一直囿于那一點撕臉扯頭發的小事上去呢?
白落了下成。
薛運也笑了笑。
道:“娘娘這話,說得極是。”
說完,她又輕聲說道,道:“說起來,有一樣東西,我要還給你們。”
“還給我們?”
南煙有些詫異,薛運拿走了他們什麼東西嗎?
隻見轉身走到馬車前,将自己放在角落裡的行李打開,從裡面拿出一樣東西來,捧到了南煙的面前:“就是這個。”
南煙低頭一看。
竟然是她的官服。
應該是洗得幹幹淨淨,疊得整整齊齊,隻是她陷入泥潭的時候,衣角一些地方沾上了一點泥污,可就這麼一看,還是非常的工整。
沒想到,那個時候她那樣狼狽的逃走,居然還帶着這件衣裳。
南煙心中一時有些怔忪,擡頭看向她。
隻見薛運伸手輕輕的撫摸着這件衣裳,柔聲說道:“其實,我的心裡也一直很感激皇上,很感激娘娘。”
“哦?”
“在跟随你們到京城,後來,又公開了我的身份,讓我成為炎國第一個女醫官之前,我都不敢想象,自己能以女人的身份來做自己想做的事。”
“……”
“那是我從來都不敢想的。”
南煙微笑着說道:“能做這樣的事,也是因為你自己有本事。”
“……”
“若你沒這本事,想敕封你,也敕封不了的。”
薛運笑了笑,然後說道:“他說,将來我跟着他,不管是去江南,還是去西川,我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他絕對不會阻止我,還會支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