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道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照在了薛運蒼白的臉上。
她蹙了一下眉尖,慢慢的睜開了雙眼。
“……”
一時間,人還有些茫然,看了看屋頂,又看了看精美的窗棱,再看看自己躺着的這個卧榻,和身上蓋着的錦被。
這一切,都那麼陌生,又那麼熟悉。
頭疼得厲害!
她急忙伸手捂着額頭,卻發現自己摸到了一塊帕子,似乎是浸了涼水的,現在隻剩下一些潤潤的感覺,她急忙拿下來,再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不燒了。
這幾天一直纏綿不斷的低燒,最終在昨天,自己被皇帝叫進宮,一路吹了不少冷風之後,變成了高燒,但她也不敢說什麼,隻能忍着高燒帶來的眩暈和虛弱,為皇帝解毒。
結果就——
隻這樣一想,她猛地回想起來,昨天,自己好像,好像……
“你醒了?”
正想着,身後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薛運差一點從卧榻上彈起來,但身體仍舊虛弱,隻來得及轉過頭去,就看見祝烽站在她的身後,正面色沉沉的看着她。
“皇,皇上?這——”
她連滾帶爬的從卧榻上翻身下來,和手腳發軟,隻能跪爬在地上,對着祝烽道:“微臣該死,微臣該死!”
“……”
祝烽沉沉的看着她。
半晌,才說道:“該不該死,不該你說了算。”
“……”
“朕問你,你病了多久了?”
“呃……”
薛運遲疑了一下,才說道:“沒,沒多久。”
“那,朕這麼問,你這幾天告假,是為了養病?”
“……是。”
“這就是你的私事。”
“微臣無能,偶感風寒,隻怕會影響到娘娘還有小殿下,更怕影響到皇上,所以一直告假在家休息。昨夜,昨夜,原本以為已經好些了……”
祝烽沉沉的歎了口氣。
果然是因為自己将她叫進宮來,她才會病情加重的。
他皺了一下眉頭,然後說道:“你,你是怎麼染上風寒的?”
“……”
聽到這個問題,薛運的心都沉了一下。
她當然知道是怎麼染上的,正是那天,到寝宮為貴妃請平安脈,站在院子裡的風口上等了半日,給染上的。
那一天,是她的信期。
女子信期來的時候,本就體弱易病,更何況她隻穿着單薄的官服,在風口上吹了半天的冷風,那個時候就有些撐不住了,若不是如此,也不會這麼多天都治不好。
而且,信期也一直淅淅瀝瀝的,直到昨天還沒斷。
但這話,又如何敢在皇帝的面前說?
且不說别的,若是貴妃知道,自己在皇帝面前告狀,隻怕将來,更可怕的手段還在等着自己呢。
于是低着頭,輕聲說道:“就隻是,隻是偶感風寒,沒,沒有原因。”
祝烽原本隻是順口一問,但見她明顯的遲疑了一下,而且回答的時候結結巴巴的,立刻感覺到了不對。
“你——”
他正要再問什麼,這時,門口傳來了南煙的聲音。
“皇上,妾求見。”
“……”
祝烽的神情微微一凝。
要知道,貴妃還從來沒有這麼一大早的,跑到禦書房來求見。
而這一次——
他回頭看了跪在地上的薛運一眼,卻見薛運一聽到貴妃的聲音,頓時臉色比之前更蒼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