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煙道:“皇上是不是早就猜到,許妙明對簡若丞有心?”
祝烽輕咳了一聲,闆着臉道:“謹言慎行。妙明是個出家人,你這話若是傳出去,讓她怎麼做人?”
看到他這樣,南煙更肯定了心中的猜測。
難怪那個時候,明明知道這個院子的後院裡藏着一個人,若是按照祝烽平時的脾氣,就算明面上不查,私底下也一定要弄個清楚,畢竟他們住在這裡,這也關系着他們的安危,現在想來,他根本就是不想讓自己知道,簡若丞也在這裡吧。
想到這裡,南煙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祝烽立刻道:“你瞪朕幹什麼?”
南煙道:“皇上心裡跟明鏡似得,卻偏偏瞞着妾,明知道妾那麼擔心,卻一個字都不說。”
祝烽沉着臉:“擔心,有什麼好擔心的。你擔心誰。”
“哼!”
南煙将臉偏向一邊,不說話了。
祝烽也有些生氣,不理她。
所以,當許妙明從外面走進這個小院子的時候,一擡眼就看到皇帝和貴妃兩個人坐在正對着大門的椅子上,兩個人将臉偏向兩邊,也不說話,臉上也都帶着一點怨怼的意味,明顯是在賭氣的這麼一幅畫面。
可是,兩個人的手,卻還十指相扣的纏在一起。
也許是兩個人賭氣的時候都忘了放了。
看到這一幕,許妙明有些遲疑,自己是不是應該晚些再來,不過祝烽已經看到她了,立刻說道:“你來了。”
許妙明原本都轉身要離開的,一聽到皇帝開口,這才急忙又轉身回來,走到門口對着他們兩個人擡手行禮:“皇上,貴妃娘娘,貧道稽首了。”
南煙一看到她,又想起了剛剛自己跟祝烽賭氣的事,一轉頭,才發現兩個人的手還握在一起,全都被許妙明看到了,她頓時臉上發燒,急忙把手抽回來,有些尴尬的輕咳了一聲。
祝烽也才回過神來。
轉頭看到南煙的耳朵都紅了。
雖然剛剛兩個人還在賭氣,但這個時候又自覺有些好笑,他也輕咳了一聲,勉強将嘴角要勾起的地方強壓下去,才說道:“不必多禮,進來吧。”
許妙明這才小心翼翼的走進來。
祝烽讓人賜座,許妙明也不推辭,告罪之後斜斜的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雖然是自己的宅子,可她在皇帝和貴妃的面前,還是顯得非常的謹慎,隻是南煙看到她的眼睛有些微微發紅,眼角也似還有些淚痕。
想來,是為了許世宗的死。
這麼一想,她便沉默下來不說話,而祝烽也不提這事,隻說道:“這一次,你辛苦了。”
許妙明輕聲說道:“還望皇上還娘娘饒恕貧道事先隐瞞。”
祝烽道:“不必多心。朕也明白你的意思。”
“……”
“許世宗給你置宅子置在這個地方,一半是為了祝成瑾,一半是為了星羅湖。可你身處淤泥而不染,還能一心效忠朝廷,你姐姐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
許妙明勉強笑了笑。
沉默了半晌之後,她終究還是輕聲說道:“瞑目是能瞑目了,可仁孝皇後心中的傷痛,卻是避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