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離北垣東門不遠的一個酒樓的二樓上,一個人正靠窗喝酒,一邊喝,一邊看着城門口的情形。
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祝烽身邊服侍的小太監李荃。
此刻,他穿着便服,神情潦倒,看着那些守城士兵憋屈的收回佩刀,重新站回到城門下,他冷笑了一聲。
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仰頭灌下。
一壺酒很快就見底了。
這時,酒樓的老闆送上來一壺酒,陪笑着說道:“李爺,您老可緩着些喝,光喝酒不吃菜,可傷身子啊。”
李荃不耐煩的搶過酒壺,揮手道:“少廢話,走走走!”
那老闆也知道李荃是在宮中伺候的,而且還是在皇帝身邊伺候,哪怕隻是個小太監也得罪不起,隻能陪笑着又退下了。
李荃接連倒了兩杯酒灌下去,更是兩眼通紅,看東西都直了。
這時,身邊走來了一個人,直接坐在了他的對面。
“李公公。”
李荃皺着眉頭,醉眼朦胧的看了對面的人一眼,見對方帶着一頂帷帽,也看不太清楚,隻說道:“你是誰啊?敢到你李爺爺面前來坐着,什麼東西?給我滾!”
對面的人卻絲毫不生氣,開口的時候,聲音中似乎還帶着一點笑意。
“李公公好大的威風。”
“……”
“可是,如今李公公連皇上的面都見不了了,還有那麼大的威風嗎?”
這句話,就像是一根針,生生的紮進了李荃的心裡。
他一下子酒醒了一半,皺着眉頭看向對面,而這個人也擡起手來,取下了頭上的帽子。
“……!”
李荃立刻認出了對方。
他驚了一下,又立刻冷笑了起來:“怎麼,咱家見不到皇上又如何?比起你家主子被魏王殿下生生打死,如今整個葛府都被圈起來了,你有什麼資格到我面前撒野?”
說到這裡,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
一下子又瞪圓了眼睛:“葛府不是被關了嗎?你是怎麼出來的?”
坐在他對面的這個中年男人大概四十來歲,身材高大,皮膚黝黑,一雙眼睛圓而居中,看上去像蛇的眼睛,被他盯着的時候,就像是被蛇盯住一樣,讓人很不舒服。
他不是别人,正是葛雲禮府上的二管家——龐虎。
他慢條斯理的将帽子放到桌上,然後說道:“葛府上下幾十号人呢,錦衣衛抓了那些人,也夠了。”
“……”
“再說了,他們傻,宮裡已經傳出了老爺被杖斃的消息還不知道跑,我可沒那麼蠢。”
李荃冷冷的看着他,說道:“你倒是機靈。”
龐虎絲毫不介意對方的冷漠,還伸手自己拿了個杯子,用李荃的酒壺斟了一杯酒,說道:“要論機靈,誰能有李公公機靈呢?”
“……”
“公公為了在皇上面前出頭,可是想盡了辦法。”
“……”
“若非李公公慫恿,皇上也不會帶着貴妃娘娘出宮啊。”
“……!”
這話一出,李荃喝下肚的酒化作冷汗全湧了出來。
就一下子就醒了。
他指着對方說道;“你說什麼?”
“……”
“你敢胡說,你信不信爺爺我立刻撕了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