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夕陽已經快要落山了,仿佛感覺到了自己隻剩下最後一點時間,所以将全部的光和熱都在這個時候集中的散發了出來。
火紅的夕照,如同火焰,鋪灑在了整個江面。
當南煙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眼睛立刻被滿江的火紅所刺,差一點睜不開。
她擡手擋在眼睛上,等過了一會兒适應了那耀眼的夕照,再慢慢的放下手,映入眼簾的除了滿江紅之外,還有岸邊高大的水軍營寨,幾艘巨大的船停靠在岸邊,用粗壯的鐵鍊鎖在一起,作為棧橋,這樣一看,别說人了,就算是馬匹都能登船,健步如飛。
這個樣子,倒有點像之前在星羅湖看到的。
顯然,也是李忱和方震他們過來之後,指導這邊的人所修築的。
看來這些人除了在金陵城中燒殺搶掠,倒也多少為祝成瑾這邊做了一點實實在在的事情。
想到這裡,南煙冷笑了一聲。
這時,蜻蜓也從馬車上下來了。
陽光那麼刺眼,她卻隻是眯了一下眼睛,那如火的光芒好像也融化不了她眼瞳深處的寒冰。
南煙隻看了她一眼,沒多說什麼,再往周圍看看,碼頭上的人馬不多,不過,她也明白。祝成瑾大部分的人馬早就已經派到這邊來了,看看江面上那些大大小小的船隻,上面站滿了人,出了星羅湖的,自然就是他的人馬。
而少數的人,都是留守在城中的。
這個時候,衆人也下車的下車,下馬的下馬。
今天,江面上倒是沒什麼風,可太陽快要落山了,江邊濃重的水汽中還是透着一點涼意,葛龍立刻拿了一件披風過來給祝成瑾披上,他慢慢的走到堤岸上,看着江面上大大小小的船隻,眼睛裡也好像映入了夕陽那種熾熱的溫度。
他說道:“現在,可以登船了吧。”
這時,身邊一個人上前說道:“公子,星羅湖那邊的人說還不行。”
“不行?為什麼?”
“說是要等着太陽落山。”
“那都黑漆漆的了,還打什麼仗?”
那人還沒來得及接話,旁邊已經響起了一個蒼老卻冰冷的聲音:“就是要等着黑漆漆的,才好打仗!”
南煙轉頭一看,正是從星羅湖出來的那位長老李忱。
祝成瑾看到他,眯了一下眼睛:“什麼意思?”
跟在李忱身後的是星羅湖另一位長老方震,兩個人顯然是熟悉水戰,久經戰陣的,面對祝成瑾這種“外行”有一點看不起,但礙着兩邊合作的關系,再加上祝成瑾才剛打開了金陵城給他們劫掠兩日,這些人一個個都已經搶得盆滿缽滿的,倒也非常滿意,于是耐着性子說道:“看這個天氣,等到太陽一落山,江上就會起霧。”
“起霧?”
“不錯。天黑之後再加上江上的霧氣,是最容易渡江登岸的。”
“……”
“江北的人早就知道我們在做準備,所以,必然會全力以赴在今夜阻止我們。可是,等到天黑再動手,這幾十上百艘船,他們想攔都攔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