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翩翩的身影被婢女帶着走了進來。
南煙坐在桌邊,有些鄭重,也帶着一點好奇的看着這位河南名士,說起來,是自己的舅父。
其實,他們兩從來沒見過。
這還是她第一次見到顧亭秋,跟他的姐姐一樣,他的相貌也極好,雖然已逾中年,但氣質淡雅,容貌清俊,給人一種很精明的感覺。
尤其,他一身簡單的長衣,看上去毫不華貴,卻透着一種隐隐的雅緻。
這,就是名士風範吧。
他走進來,恭恭敬敬的對着南煙拱手行禮:“司女官。”
南煙也急忙起身,可是在稱呼的時候,卻猶豫了一下。
但她想了想,還是輕聲道:“舅父多禮了。”
聽見她這麼稱呼,顧亭秋的臉上露出了一點笑容來。
南煙又對着另一邊的凳子一擡手:“請坐。”
顧亭秋便走過去坐下。
兩個人一相對,還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雖然說起來是親戚,但完全不了解,顧亭秋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個自幼備受欺壓,而如今在宮中,風生水起,已經是皇帝面前的大紅人的外甥女。
看起來,柔柔弱弱,并沒有多明**人,但那雙眼睛裡,卻透着尋常女子所沒有的精幹。
比起那一個外甥女,這個司南煙,真的強太多了。
他說道:“這次我來,有些冒昧。”
南煙親手給他沏了杯茶送到桌上,道:“不知舅父來見我,有什麼事嗎?”
“也沒什麼,聽說外甥女這一次跟着皇上鎮守北平,經曆了許多艱險,不知道可還安好。”
“多謝舅父記挂,我很好。”
“這一路上,還好走嗎?”
“也還好,就是過黃河的時候比較難。”
“今年結冰早……”
……
兩個人說着一些并不要緊的話。
南煙甚至不用從顧亭秋的話語中,隻從他會來見自己,就知道,哪怕沒有目的,但這一次相見,他一定原因。
所以,她不着急,隻慢慢的跟顧亭秋閑聊。
聊了一會兒之後,顧亭秋似乎也感覺到了,司南煙在順着他的話聊天,并不問他為何到此。
看來,這個外甥女很精明,也很有耐心。
他擡頭看了看這個華麗的屋子,微笑着說道:“這個别院,是成國公專為皇上修建的休憩之所。”
南煙點頭:“是的。”
“我們也都聽說了,成國公為了修這個别院,動用很大的人力物力,而且,到處搜羅這些奇珍異寶。”
“是嗎?”
“可惜,未必能讨得皇上的歡心吧。”
南煙的眉頭微微一挑:“哦?舅父何以見得?”
顧亭秋微笑着說道:“皇上出深行伍,軍旅生活從來都是非常的艱苦,聽說在宮中的用度也十分的簡單,可見,皇上并不喜歡奢華的生活。”
“……”
“這個别院,這個屋子,隻怕皇上并不喜歡。”
“……”
南煙看了顧亭秋一會兒,淡淡笑道:“舅父慧眼。”
“什麼慧眼,不過是聽到的消息多罷了。”
“那,舅父還聽說過什麼有趣的消息嗎?”
顧亭秋微笑着看着她,道:“聽說,女官大人極得皇上的寵信。”
南煙淡淡笑道:“不過是訛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