邕州城和陡北鎮,就像是聚集着萬鈞雷霆的兩片厚重烏雲,在相隔不遠的地方相互感召着彼此的力量,而最終,在某個地方稍一碰觸,随即而來的,便是撼天動地的一場大戰。
當天傍晚,在邊境某處,炎國的一支巡邏分隊遇上了對面的越國士兵。
兩邊一開始隻是言語挑釁,後來漸漸就開始相互推搡,然後打了起來。那個地方離炎國的軍營不遠,炎國士兵聞訊立刻趕到,而越國士兵像是早有準備,發出消息之後,也立刻有幾隊人馬趕到了那裡,最終混戰成一團,一發不可收拾。
炎國與越國的戰火,由此點燃。
消息傳到南院的時候,城外正打得激烈,祝烽原本一天都在書房忙碌,并沒有回房,知道這個消息之後立刻将邕州的官員全都叫到了南院。
而同時,南煙正在另一邊勸說心平用飯。
心平公主從昨天知道她的父皇給越國國君送了幾車糧食和一車珠寶,就一直不肯吃飯,原本他們以為,她也就是鬧鬧就過去了,畢竟,這丫頭沒什麼别的愛好,生平就是一個愛吃,隻要餓她兩頓,再把好吃的往她跟前一擺,她哪有不開口的。
誰知這一次,她卻是真的犯了軸。
從昨天到今天,硬是一粒米一滴水都不沾,餓到這個時候,人也已經虛軟,躺在床上,臉兒白白的,眼睛紅紅的。
南煙手裡捧着一碗粥,坐在床邊,無奈的道:“你這又是在幹什麼?”
“……”
“心平聽話,不要再鬧了。”
“……”
“就喝一點,聽娘的話,喝一點好不好?”
心平躺着不動,隻把臉轉向床内。
南煙歎了口氣,伸手把她的小臉兒掰過來,因為這些日子跟祝烽鬧的,她也吃不好睡不好,加上本來就在長個子抽條兒的時候,臉頰比之前瘦了不少,這兩天鬧下來,更是下巴颏都尖了。
南煙柔聲道:“你怎麼就不聽娘的話?”
心平眼睛紅紅的,瞪着她,但開口的時候,聲音已經被餓得軟塌塌的:“我就是聽母妃的話,以為你們會為老百姓着想,可是你們,你們居然還往越國送糧食。自己都吃不飽了,還去喂别人,有這樣的道理嘛!”
南煙耐心的道:“不是都跟你說了,你父皇做事,有他的道理。”
心平恨恨的道:“我就不知道這是什麼道理。”
“你——”
南煙着實有些無力,若是平時,真的想抓她起來狠狠的打一頓,可這個時候,她都餓了兩天了,也着實經不起打了。
南煙道:“真的是你父皇慣壞了你!”
心平道:“是你們把我教成這樣,但你們自己又出爾反爾!”
南煙被她這話說得一愣。
心平眼睛紅紅的,吸着發紅的鼻頭又閉上了眼睛。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知道是誰從外面跑進來,直接跑到了門口,好像差一點就撞門上了,還是守在外面的小太監盡忠攔住了那人,低聲說道:“得祿哥哥?你跑得這樣幹什麼?出什麼事了?”
得祿氣喘籲籲的聲音響起:“出,出,出大事啦!”